现在正在从机场去往酒店的路上。
更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母亲这次突然来锦州,是专程陪朋友回来参加陆之芝个人画展的。
以陆之芝的资历,其实远远不到开画展的时候,但她是新印象画派画家叶萦的关门弟子。
有叶萦的号召力,再加上陆家的财力,陆之芝深造归来就能如此高调地开出一场个人画展,并不奇怪。
他倒是知道母亲这个男性朋友,却不知这位uncle,同时还是画家叶萦的朋友。
他接到电话的时间是十二点十五分,他已经从律所出发,正在去宋蜜公寓的路上。
他是犹豫过的,先送宋蜜过去,再赶到酒店去见母亲。
问题是如果他去了,势必不可能中途或者提前离开,所以干脆选择了爽约。
给叶昭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将车子改了道,朝母亲要入住的酒店开过去。
他没有给宋蜜打电话,而是发的信息。
手机就放在仪表盘上,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回信息过来。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他拿起手机翻开信息,界面上始终只有他发过去的一条信息。
今天一上午,关于她的消息满天飞,从财经新闻到八卦周刊,拿起手机就能看到相关热搜,推送一条接着一条。
往常,他的手机上是不会出现这些消息的。
收到那条15秒的视频之后,他才重新下载了某些无聊的新闻软件,开启了推送通知。
本来以为会看到跟那条视频相关的内容,结果却没有。
想起从早上开始,眼睛里晃到过的一条条关于她的热搜内容,他第一次动了调查她履历背景的念头。
不过很快就被心里另一个声音给压了下去。
他很在乎吗?
她是什么人?
她从前做过什么事?
她经历过什么?
答案是在乎。
但,他更在乎的,是她。
是她在电梯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对他说,温律师,我们共患难呢!
是她满身血污地躺在救护车上,对他说,温律师,有没有兴趣再约一次啊?
他好像根本不能想象,如果那天夜里她大出血救不回来,自己会怎么样。
关于那个孩子,他们两个人,从头到尾没有面对面地提起过一句。
他没有说过,其实他知道她怀孕,他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他还没有说过一句对不起,如果不是他让封爵施压,取消了圣诺亚医院贵宾楼当天下午所有的手术,她就不会经历那么痛的剥离,不会流那么多血,不会差点儿……死了。
但他很清楚,这绝不是因为责任,或者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