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绝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心意有什么疑问。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对面的人。
其实封盛芷也一样。
昨天下午在酒店门口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何尝不是她从未料想过的。
没有先例,没有经验,以至于过了这么久,她都没有想到有任何合适的语言可以用作转圜。
如果可以,她宁可昨天没有跟着他过去。
跟踪,打耳光。
什么时候,她竟然也变成了这种不可理喻的母亲?
温宴礼是在听到自己母亲发出了一声极轻微,仿佛根本是不经意而为之的叹息之后,才终于张开了嘴的,“妈,对不起!”
封盛芷只觉得有酸意直冲眼底,想想自己也有不对,最重要的是,她知道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儿子往外推,所谓的适得其反。
于是又叹了一口气,“妈妈也要跟你道歉,妈妈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封盛芷迎面看着自己的儿子,“对不起,阿礼。”
温宴礼心下复杂,他当然不可能责怪自己的母亲,所以这声道歉,其实是不需要的。
但他不能保证接下来所说的话,不会再惹她生气。
他很清楚,即便母亲向他道了歉,也绝不表示她对宋蜜改观了。
更不必说,她会一改之前坚决反对的态度,答应他和宋蜜交往。
“妈,”虽然明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但,他今天必须清清楚楚地说出自己的态度,“我道歉,不单单是因为昨天的事。”
其实就算他不这么说,封盛芷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如果他会这么快就改变主意,跟那个宋蜜一刀两断,那么昨天的事也就根本不会发生。
知子莫若母!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需要冷静,忍耐。
像昨天那样的冲动和失误,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犯的。
所以,她没有再急着说什么,只一脸忧愁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前天下午,她被陆之芝刺了一刀,背上缝了好几针。”温宴礼看似平静地将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出来,绝不是想博同情,宋蜜也不需要。
他实话实说,只是为了引出接下来要说的话,“等她的状态稍微好一点,回到锦州,我打算搬过去照顾她。”
封盛芷还没从上一个震惊中缓过来,耳边又炸开了一个惊雷,“你……你要跟她同居?”
温宴礼只说了一个字,“是。”
他面色如常,水波不兴的眸光坚定如壁垒,任谁看了都会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他已经决定了,并且,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封盛芷好不容易克制着情绪,不动怒,不着急,要迂回,要讲策略。
结果到了这一刻,顿时又有几分按捺不住了,但她还是压着语气,“阿礼,你是打算跟她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