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灼什么都没说,他敲了敲辛渐冉的门,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安排,后者看到了摇椅上坐着的施怀熹,有些担忧地问:“他怎么了?”
辛灼摇摇头,说,“我会陪着他。”
辛渐冉从来没有见过施怀熹这种状态,“我也陪着他吧。”
他说着给路爸爸发了一条消息说今早有了别的安排,让他暂时一个人锻炼。
耳后兄弟俩一人一个蒲团一本书坐在施怀熹两边,都安安静静地不说话。
施怀熹左右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他觉得很累。
他好像也经历了这样漫长的一生。
疲倦忙碌、不断失去,却也乏善可陈的一生。
从一个女孩变成一颗苍老枯朽的树木。
施怀熹想起她在大哥的教导下,用树枝学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她轻轻抚摸着那些线条,满目都是珍惜和渴望;
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自己丈夫的时候,心里浮现而出的微妙的恶心感和没有任何期待的新婚之夜;
想起她一次一次地失去,一次一次地苍老。
她想要这样的人生吗?
他只是一个看客,用一个梦的时间匆匆翻阅完了她的人生。
而她,在这样的人生里,在那样一个小小的村庄里,活了六十多年。
她会有多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