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吗?”青年的目光紧盯着他手里橙黄色的橘瓣咽了口口水,陈晚听到咕嘟一声,苍白的脸上浮起些许笑意,将剩下的橘子递给对方:“挺甜的。”
虽然还未摸清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在各大秀场中锻炼出来的强大内心已然让陈晚暂时冷静下来。
“甜就好,你吃吧。”青年摆手,现如今水果是个稀罕玩意儿,否则他也不至于放到发焉也舍不得吃。
陈晚发现了他眼里的渴望:“我嗓子疼吃不了。”
青年这才接过橘瓣,嘀咕着等会下车了让陈晚去卫生所看看医生,感冒快一个星期了都不见好,可再拖不得。
浑身的燥意和疼到吞咽困难的喉咙,无一不在昭示着陈晚此刻正处于重感冒的阶段,他不敢再做过多的思考,以免忍不住吐出来。
青年两口吃完橘子,睁眼守着行李,思及陈晚的感冒,眉眼笼上一层忧愁。
大巴车驶入临溪镇的地界,青年把陈晚喊醒:“我们快到了。”
陈晚眉头蹙得更深,晕眩和恶心的感觉在大巴车停下的那一瞬间到达了顶峰,细密的汗水沾湿了鬓发,陈晚心跳如鼓,如同行尸走肉般跟着青年下了车。
冷。
渗到骨子里的冷。
陈晚打了个寒颤,汗水迅速蒸发,带起浑身的鸡皮疙瘩。
青年搓着手,把行李背到肩上,一手提着陈晚的军绿挎包,瞥见他越发苍白的脸色,二话不说把他拉去了镇卫生所。
低矮的房屋,破旧的街道,走马灯般掠过陈晚的眼帘,和纪录片中的画面如出一辙。
陈晚渐渐意识到他应该是赶上了穿越大潮。
镇卫生所是一栋小平房,人不多,凳子上一个小孩正被扒了裤子打针,听到小孩发出的厉声哭嚎,陈晚生出掉头就走的冲动。奈何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青年一把拽到了看病的柜台。
陈晚环视一圈发现了墙上的挂历,彩图左下角印着1977农历丁巳年的字样,红框里标明了月份,十二月,具体是哪一天不得而知。
“叫什么名字?”
陈晚愣住,他对原身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能确定自己已然换了副躯壳。
“他叫陈晚,19了。”感冒么,反应慢点很正常,青年代他回答了医生的问题,还附带了他所了解的病情。
同名同姓,不过年轻了五岁,刚过完二十四岁生日的陈晚总算有了点欣慰的感觉。
“先量个体温。”医生甩了两下水银温度计,让陈晚夹在咯吱窝下面。冬日天寒,陈晚里里外外穿了四层,好不容易才把温度计夹好。
等了十分钟,陈晚取出温度计,扣上棉袄的扣子。
发烧三十八度七,扁桃体发炎,结合把脉的结果,医生笔走游龙:“用过青霉素吗?”
陈晚试图看清他写的内容,如同天书,闻言回了句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青年摇摇头。
医生手上的钢笔停下,招呼刚才给小孩打针的那个女护士过来:“给他做个皮试。”
陈晚知道皮试,但他忘记自己是否做过,同样不清楚皮试的感觉。无知者无畏,陈晚静静等待着护士拿着针药过来。
77年的医药资源并不丰富,若非陈晚的感冒过于严重,医生也不会给他开青霉素。
“把衣袖往上面卷点。”铁质托盘放在桌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陈晚露出小臂,青色的血管透过玉白的皮肤透出来,硬生生把护士的肤色衬得黑了三个度。
注射器的尖端泛着银光,陈晚拿惯了缝衣针,也被扎过无数次,对尖锐物品接受良好……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