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果然没有多想,两人素来亲近,左右隔了一道墙,在哪睡都一样。
陈晚朝着许空山使了个眼色,伸出手指戳戳他的后腰,愣着干嘛,赶紧走着睡觉了。
“师傅送了我几个方子。”许空山拉了灯躺下,在被子里抱住陈晚,充当大号人形汤婆子,“他给你开了什么药?”
好家伙,还挂念着呢,陈晚翻了个身,支支吾吾:“就调养身体的药呗,我以前吃过的。”
许空山手指摸上陈晚的手腕,他学艺不精,搭了半天脉依然没找到苗头,听陈晚说以前吃过,心里隐隐有了答案:“治肾气不足的?”
陈晚不想理他了,闷闷地掀开许空山的胳膊,蠕动着脱离他的怀抱,然被许空山一把捞回来。
“我没带东西,别自讨苦吃。”感受到许空山的反应,陈晚小声警告道。
“我带了。”许空山气息变粗,“我不动你,你让我抱一会儿。”
许空山并非禽兽,他把陈晚的身体看得比自己重要。陈晚不挣扎了,许空山要抱便抱吧,热乎乎的胸膛谁不想贴。
“药你放哪了?”怀里的身体僵了一瞬,许空山心知肚明,“你应该没扔,过完年记得带上,回去了我替你熬了。”
陈晚闭着眼睛装睡,他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县纺织厂腊月二十九放假,钱国胜把王利安送上车,陈晚掐着点到镇上接人。王利安通过钱国胜认识了刘强,陈晚如果要是再晚半个小时,兴许都用不着出门了。
陈晚瞧得出王利安在纺织厂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刘强身边站了个梳短发的年轻女人:“我对象张娟,初二记得来吃酒。”
刘强的对象和他同在纺织厂上班,自行看对眼,有感情基础,相处模式与经人介绍的不同。张娟家离得远,交通不便,两口子跟家里人商量了,不办迎亲那一套,各摆几桌酒就行了。
“一定。”陈晚笑着应承,尽管一年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情分仍在,刘强结婚,他得包个大红包。
对于刘强结婚,陈晚听周梅提到过,原没计划这么早的,但他爸那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唯恐看不到儿子成家,刘强妈为此以泪洗面。刘强重孝,恰巧碰到了张娟,或许是缘分到了,两人顺利地领了证。
以上是刘强妈的说法,具体经过如何外人无从知悉,陈晚不好窥探他人隐私,遂一字未曾多问。
王利安提了兜瓜果点心,第一次上门做客,这种礼物不过分贵重又拿得出手。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谢谢你在学校对我们的照顾。”周梅热情地招呼着王利安,“随便坐,当自己家,别客气啊。”
“哎好。”王利安在哪都不会拘谨,陈晚转个身的功夫,周梅就一个口一个小王叫得很熟练了,而陈前进则搬出了酒坛子,放言待会要跟王利安好好喝一盅。
还真是替他省心,陈晚见此乐得自在,抓了个橘子剥起来。
有点酸,陈晚不动声色地咽下去,朝陈勇阳勾勾手:“勇阳,来吃橘子,特别甜。”
陈勇阳瞥了眼陈晚,没理,他小叔有时候蔫坏,橘子绝对是酸的,被骗了三次的他发誓绝对不会被骗第四次。
孩子大了,不好骗了。陈晚悻悻收手,一扭头:“山哥,我给你剥了个橘子。”
好在他有个被骗八百回,第八百零一回 还是会选择相信他的。
许空山吃了第一口就知道陈晚打的什么主意了,他毫不介意的吃完剩下的橘子,另挑了一个剥开,尝了瓣是甜的,然后放到陈晚手上:“吃吧,这个不酸。”
陈晚美滋滋地冲陈勇阳挑眉,多大的人了,对着个小孩炫耀。
刘强的结婚酒办得极为热闹,刘家许久没办喜事,刘强妈早早开始准备,势必要让来吃酒的人都挑不出错。
陈晚睡醒,吃了早饭收拾收拾跟着过去,他套了件简单的深色棉袄,酒席人多,小孩打打闹闹的,穿浅色稍不注意会被弄脏。今天是新人的主场,他不能抢了刘强的风头。
张娟穿了一身红,样式喜庆,但并非只适合当下,别的场合也能穿。
“谢了。”衣服是陈晚做的,没收钱,显然刘强和张娟很满意。陈晚掏了红包随礼,刘强一把拿起给他塞回去:“你的礼我们已经收到了。”
刘强指的是衣服,陈晚示意许空山拦住他,将红包递向登记礼金的人:“没多少,只是一个心意,当让我沾沾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