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河段全部打捞过了,水流太大,那天晚上又黑灯瞎火的,谁也不清楚人是什么时候被冲走的。”钱舅舅语气沉重,现在的唯一安慰是尚未找到他们的尸体,没有尸体就意味着还有希望。
源水河是某条江流的分支,在下游更是有多条支流,人要是落了水,一晚上能冲出去数千米远。若真有什么发现,消息往回传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说话间到了仓库,打湿的布料晒干后略有变形,仓库的员工在进行分拣,陈晚乍眼扫过去,乱糟糟的,三分损坏都被衬成了七分。
纺织厂生产的布料质量没的说,做出来的衣服经久耐穿,陈晚随手拿起一块布料,在手中用力抻了抻,依旧韧性十足。
至于花色的斑驳,是由于颜色深浅不一引起的,仓库的布料按照颜色分区存放,因此没有出现诸如绿色染红色之类的混杂。
“能用。”陈晚定下结论,“沈叔这批布料你不要急着处理,先留着,我有事要回一趟南城,等忙完了我再跟您细说。”
“这跟你没关系。”钱舅舅连忙拽了陈晚一下,把他拉出仓库。前厂长是下台了,他一手扶持的人却还在,若这话被他们听去了,那些人必然会把瑕疵布全部扔到陈晚头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瑕疵布我会想办法的,不是你的责任你别往身上揽,懂吗?”
“沈叔,我明白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是意气用事的人吗?”陈晚笑了笑,“我既然这样说,自然有我的把握。这批布到我手上,利用率能至少有百分之七十。”
“百分之七十?你说真的?”即便钱舅舅十分相信陈晚,仍不免为他口中百分之七十的利用率吃惊,“颜色花成那样,做出来的衣服能好看吗?”
“其他人或许不能,但我能。”陈晚自信道,“沈叔,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陈晚,你的这份人情沈叔记住了,以后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提。”钱舅舅被陈晚说服,眼神中满是感激,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批布料我给你留着,到时候你付一半的价钱就是。”
原价卖给陈晚如此黑心的事钱舅舅做不出来,哪怕是半价,在钱舅舅看来,也是他占了陈晚的便宜。
陈晚望向仓库墙上水淹过的痕迹,知道纺织厂正是用钱之际,钱舅舅“到时候”三个字说得轻松,想必是准备私底下偷偷替他们扛下压力。
“待会我叫国胜把钱划到纺织厂的账上。”陈晚翻过东言服饰的账本,上面的钱能够轻松买下这批布,“如果需要的话,钱舅舅可以找财务预支上半年的收益分成。”
陈晚的每一个提议都恰好在点子上,钱舅舅满腔的谢意无以言表,只能拍拍陈晚的肩膀:“空了上家里吃饭,我让你傅姨多做几道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