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被褥非常凌乱,虽然知道两人不会发生什么事,但昨夜的画面还是狠狠的在赵阿蛮眼前滚过。他连忙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不可描述的梦境从脑子里剜除。
接下来的几天,王生又开始和王琪同进同出了,赵阿蛮退居书房的二线,整日读书识字,日子倒是轻松愉快。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赵阿蛮却做不到从前的心如止水了,他的眼睛总是不自觉的追随着王琪的身影,连跟在王琪旁边的王生也莫名其妙的觉得碍眼。
此刻的王琪却没有注意自己书童的那点小变化,眼下他忙着的却是另一件大事。
“得少爷的吩咐,小的一早也在梨花苑那边安插了几个我们的人。可惜时间太短,他们都在外面打扫,还混不到近身伺候的地步,能得到的消息也不多。”王生一边给王琪倒上茶,一边道。
王琪点了点头,赞许道:“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他们知道的都是一些面皮子上的事。”王生道:“自从贾富贵死后,贾氏便失了二少爷的欢心。可是前不久,不知道贾氏使了什么花招,二少爷倒是隔三差五的去她房里,还经常带着她出去应酬,连二少奶奶都奈何不得。”
王琪心道,贾敏儿虽颇有姿色,却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相反,她出身低贱,又无子女傍身,能屡次博得王隆的欢心,并宠爱有加,可见心机手腕都不容小觑。
“这段时间,我们东苑这边可有人和梨花苑接触甚密?”王琪问。
王生不以为意的道:“东苑这边和他们有联系的,就只有进宝和张旺。外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俩是二少爷的人,但我们东苑的人谁还不知道他俩的底细呀。少爷放心,小的一早派人留意着他们俩呢,东苑里的任何事都不会让他们插手。”
“这二人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王琪不敢掉以轻心。
王生想了想,道:“最近这段时间,张旺倒是往梨花苑跑的更勤了,还偷偷的送了好些东西过去。小的也派人查了,他送的东西都是些点心水果,或胭脂水粉一类的,估计是看上梨花苑的哪个丫头,讨好人家用的。也有可能是用讨好丫头的名义打掩护,跟二少爷通风报信呢。不过少爷放心,玲珑斋的事,小的一律没往东苑传,张旺他探听不了什么。”
“这倒是奇怪了,比起张旺,进宝不是更得王隆信任吗?张旺怎么反而往梨花苑跑的勤了。”王琪不解的道。
王生不屑的道:“从前还遮遮掩掩的,现在倒是正大光明了。听说,张旺在外面逢人就夸,说自己是王家大少爷身边最得力的人,在我们东苑,除了小的就是他最大。这人的脸皮也真够厚的,偏偏外面还真有人信。”
张旺这人贪财好色,好吃懒做,脑子也不是十分活络,但却是个喜欢占便宜的。没有三分利,绝对不会早起。不说王隆,换了他也会更器重比较会来事的进宝。
虽然不知道王隆为什么忽然宠信张旺,但王琪似乎已经抓住了问题的关节。
上一世,贾敏儿借着失宠,趁机在他面前装可怜,成功博得他的同情。也怪他当年心软好骗,听贾敏儿说受薛氏苛责,整日缺衣少食,家里父母生病也无钱看病,便偷偷送了几回银子,还送了些衣料给她做衣裳。可惜到了最后,这些好心送去的东西,反而成了他对贾敏儿图谋不轨的罪证。
没过多久,王李氏在家摆了一桌私宴,宴请了马县令一家。他被王隆和马元才合伙多灌了几杯,醉的不省人事。等被人用冷水泼醒以后,就成了非礼贾敏儿未遂的禽兽,衣衫不整头破血流的跪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人不齿。“细审”之下,以往对贾敏儿所有的好心都成了别有居心,所有的同情都成了恬不知耻的献媚和纠缠。
王琪清楚的记得,五花大绑的他跪在王李氏、王烽和马县令等一干人面前,眼睁睁的看着贾敏儿梨花带雨的诉说着那些无中生有之事。说他是如何威胁纠缠,自己迫于无奈才答应和他私底下见面,试图把话说清楚。谁知他却趁着醉酒□□。自己百般挣扎,万般无奈之下拿花瓶将他砸晕才幸免于难。
贾敏儿说的言真意切,中间好几次差点以头撞柱殉了清白,哭的几乎晕死过去,惹得听众义愤填膺,王隆更是险些冲上来要和他拼命。看着这些人,王琪只觉得齿冷心寒。
如今,他没有中贾敏儿的美人计,也没有和她有任何牵扯,王隆他们倒是想了一出好计策,用张旺假借他的名义给贾敏儿送东西,然后造谣生事。
“少爷?少爷?”王生的声音打断了王琪的沉思。
见王琪脸色不善,王生小心道:“少爷若是觉得张旺有问题,小的严禁他往梨花苑跑就是了。”
“张旺这样多长时间了?”王琪问。
王生想了想,才道:“也得快一个月了吧。”
王琪细算了一下,上次贾敏儿和他搭讪未果,应该也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显然是见他没有入瓮,又防他们防的甚严,便让张旺出面混淆视听。
“既然已经送了一个月了,现在让他停了反而会打草惊蛇。”王琪道:“这几日你多留意着他们两个就行了。”
“是,小的一定会多留意他们的。”王生道。
此时,门外有侍从道:“大少爷,王大总管求见。”
“王梁,他来干什么?”王梁是王烽的人,对王烽忠心不二马首是瞻,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琪放下手中的茶盅,和王生对视了一眼,这才道:“请他进来。”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