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就是涟漪。
“那地方虽然僻静,但还有些小佛像藏在灌木后面,不仔细留意,不容易发现。小的见涟漪正跪在一座佛像面前说着什么,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是不想被人发现。”
薛财回忆着和涟漪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仔细的道:“起先,小的以为是哪家的丫头,有什么委屈不方面在人前说,这才躲到了这里来诉苦,便没在意。小的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她提到了王琪,还说希望王琪遭报应。小的当时没敢露面,躲在附近听了一会,之后就回去了。谁知过了一个月以后,小的又陪少奶奶去上香,那个涟漪倒是主动找上来了。”
王隆连忙问:“她找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竹园的舞姬,陪着齐兴媳妇上香的时候,曾经听她们说过我是二爷的人,一直和王琪不对付。她也和王琪有仇,便想投靠我们,帮着她整治王琪。”薛财顿了一下,接着道:“小的当然不信,直接对她说,她既然身在竹园,近水楼台,有的是办法接近王琪,为何非要来找我们?谁知她却说,她虽然在竹园,但是王琪限制了她的行动,别说接近,连见一面都难。”
王隆道:“所以,你就让她想办法去玲珑斋了?”
“不错。正好当时您想在玲珑斋内做手脚,而苦于没人。小的就随口糊弄她,只要她能混进玲珑斋,而且能进入厨房,小的就能帮她扳倒王琪。没想到,她真的就去玲珑斋了。”薛财道。
王隆笑了一下,正好触动了嘴上的伤,疼的呲牙。他缓了缓,才道:“这个女人有意思,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倒是想见见她。”
“二爷,这恐怕有风险吧。”薛财不赞同的道:“且不说这女人是不是如她所说和王琪有仇,就算真的有仇,您也没有必要亲自出面呀。”
脸上的伤再一次让王隆想到了加诸在身上的屈辱,他红着眼睛道:“我现在大牢也坐了,名声也没了,还有什么风险不风险的。只要能让王琪垮台,我就算搭上这条命也值了。”
薛财还想再劝,但见王隆执意如此,只得照办。
让王隆和涟漪见面容易,但不被人发现却很难。涟漪白日在玲珑斋忙活,晚上回王生家里住,周围都是熟人,薛财若是贸然露面,肯定会被发现。
为保证万无一失,薛财只能先通过常婆子联系上了涟漪。两人先确定了出来的时间。然后在某个早晨,涟漪借口出门买菜,和王生的媳妇说了一声,便独自挎着一个菜篮子出门了。
涟漪头上戴着帽纱,拐了几条街,回头看了看身后没人跟着,便扭身进了一个小胡同,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在一家僻静的茶馆面前停下,涟漪从车上下来,便上了二楼,直接敲门进了一间雅间。
王隆戴着一个黑色的帽纱等在里面,见涟漪进来,示意道:“坐。”
涟漪也没行礼,直接在王隆对面坐下了。
“将你的帽纱摘了。”王隆说着,自己却没有摘帽纱的意思。他之所以戴着这东西,一则是为了隐藏身份,再来,他脸上的伤还没好,实在不适合见人。
涟漪犹豫了一下,王隆不耐的道:“你到底想不想报仇了?”
听了这话,涟漪一咬牙,还是把帽纱摘了。
王隆饶有兴致的欣赏着涟漪帽纱下面的脸,虽然不算年轻,但却透着风韵,倒也算的上是个美人。
感受到了王隆打量自己的视线,涟漪的脸上透着嫌恶,她目光不善的反瞪着王隆,脸上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和不耻。
迎着涟漪鄙夷的目光,王隆却没有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这女子性格桀骜,有些个性,她将喜欢和厌恶都表现的明显直白,不是个善于伪装的。王琪断然不会派这样一个人过来当细作。
“听说,你和王琪有仇?”王隆直截了当的道。
涟漪冷冷的道:“这事我早就告诉薛财了,王少爷又何必明知故问?”
“王琪生性狡诈,我怎么能确定你是真的和他有仇,而不是他派过来算计我的奸细?”王隆笑着反问。
涟漪道:“王少爷想让妾身怎么证明?”
“你且说说,你是因为什么和王琪结怨?”王隆道:“若是能说服我,我便相信你。”
涟漪显然不想和他多说,“以前的事,妾身不想多提。”
虽然用的着涟漪,但王隆还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她。她顶撞个一次两次,王隆觉得新鲜,不和她计较。但涟漪如此不识时务,屡次呛声,自然惹得王隆极为不满。
王隆耐着性子道:“本公子约小娘子过来,是诚心诚意想要合作,若小娘子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本公子凭什么能相信你?”
“诚心诚意?”涟漪冷笑一声,反讽道:“你们这些富家公子,有几个是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