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想,总要再见到这辈子唯一的亲人的,至于见到弟弟后是在西北安一个家,还是离开,还要看那户收养他的人家愿意不愿意他和之前的亲人走得太近。

如今出行,她已是有些经验了,准备了衣物干粮,以及去药铺买了些可以化开吃的药丸以防不时之需,金疮药之类也备了些。

郑守去帮着买了一辆马车回了村里,准备充足后,第二日云湘就和村里相熟的人家道了别, 笑着跟他们说前两日有亲戚寻来,要离开一段时日去探亲。

花大娘很是可惜地问:“那陈娘子还会回来村里吗?”

云湘也如实说道:“如今还不知晓。”

花大娘想到她此去是探亲,凡事也说不准,点点头,抓了一把炒黄豆塞进云湘手里,又是唠了一句:“还是回来得好,村里等着你哥哥的姑娘可不少呢!”

云湘便笑了,看了一眼旁边安静抚马的郑守。

郑守安静着,虽然不说话,却是耳朵微红。

花大娘更是笑得牙不见眼。

马车便是在如此氛围里驶动,行到村口的时候,云湘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这才住了半个多月的山青水绿的小村子, 心情宁静。

.

金陵。

西北的情况,卫天成传回后,皇帝便打算任命将领带兵前往,以防西北受不住,戎人一路过关而来。

只是,朝堂上却分为了两派,一派主战,誓要将那戎人扫荡除尽,命其再退三百里,一派则主和,理由便是随着几年前定远侯和戎人那一战之败,朝堂又花费了无数财帛军力挽回战况换得如今西北边境退后百里的平静祥和,如今国库空虚,又逢旱年,且能带兵的老将多是年迈伤病多,恐无法有十足把握全胜云云,主和占大多数,以首辅赵居悯与镇国公林东流为主,主战的以兵部尚书为主的零星几位朝臣。

皇帝眉头紧锁似也是踌躇着,听了朝堂上争论了两三天,始终难下决定。

陆钧山是忽然回来的,那日出现在朝堂时出乎赵居悯等人意外,毕竟如今他不过是一介白身,没有上朝资格。

高座上的皇帝却笑着道:“朕觉着诸位爱卿均言之有理,如今能为主将又年轻悍勇正壮年的将领确实不多,苦思冥想之下,倒是想起来昔日定远侯外孙曾是悍勇小将一枚,于战场上曾夺得过西戎三皇子头颅,多次协助其外祖获胜,如今想来,正是适合此次领军作战,便召了人过来看看,众爱卿觉得他如何?”

随着帝王和缓的声音,朝堂上却是一片静寂。

大家都不是那傻子,自是瞧出来这回实则皇帝是定了心主战的,虽说赵首辅一手遮天,却不能再明目张胆驳了皇帝的决定。

赵居悯当先弯着腰上前,“皇上英明!既是定远侯外孙,自是悍勇可做主将!”

此话落下,朝堂又是一阵安静,谁人不知当初因定远侯一家的过错,死了无数将士?

皇帝皱了下眉,却是依旧当场指了陆钧山为抚远将军,带四万西大营兵马前往西北协同卫天成歼灭胆敢越境之戎人。

“末将领旨!”陆钧山上了朝堂后一直没有出过声,对于赵居悯话里的暗讽也毫无所动般,只一张脸冷峻刚毅,随时听令的模样,到了此时,才跪下领旨出声。

云湘想,总要再见到这辈子唯一的亲人的,至于见到弟弟后是在西北安一个家,还是离开,还要看那户收养他的人家愿意不愿意他和之前的亲人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