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陆钧山正是等得快耗干了耐心,此刻见云湘出来,凤眼一挑,张开双手只等她乳燕归巢,却听她柔柔一句话,尽是把唇角僵在那儿。

“大爷,我来癸水了,可否请成石去弄些草木灰来?再取些针线剪刀过来?”

陆钧山那双狭长的眼儿便瞪住了她,狐疑她这小骗子是骗人的,怎这般巧,他们才和好,她便来了癸水,他从袖中拿出方才她用过的棉帕,香香的,上面只有一点湿润的水迹,却没有血色,他哼一声,“打量爷是好骗的呢?”

云湘看到他如此自如地拿出她用过的那白色棉帕嗅闻又是仔细打量,再淡然镇定的人儿此刻都红了双颊,无语至极,她返身去拿了换下来的里裤,丢到陆钧山怀里去。

陆钧山接了个满怀,低头去看,果真看到那白色里裤上沾了一点儿梅花般的痕迹,新鲜的。

如山铁证如今就摆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他郁气满身,浑身有劲发泄不得,只上前一步又搂住云湘低头狠狠香了一口解馋,大步走出去,吩咐了声外边的成石去把云湘要的东西拿来,想了想,又吩咐了些别的。

云湘如今在下边垫了干净的棉帕子,她慢吞吞走到榻边坐下,打开了先前检查过的成林成石为她买的衣物,倒是有好几身白棉布的里衣里裤,可以挑一条里裤裁剪一番,缝成月事带。

所幸她如今针黹技艺见长,这难不倒她。

云湘将紧束了一天的头发散了下来,头发昨天就洗过, 还柔顺干爽得很,她用手指通发,垂着眼睛安安静静的。

陆钧山吩咐完回头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安宁的场景,灯火下,穿着里衣烤着火的小妇神情温柔静宁,她柔软又纤细,在那粗犷的营帐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那样相称,仿佛她就该在那儿,坐在他的床上柔柔等着他。说不清楚这小妇究竟哪儿让他丢不开手,只知道每一处都合了他心意。

他几步过去,挨蹭着她坐下,大掌往她腰腹一贴,低声问:“可是坠胀的疼?”

云湘这会儿还没太大感觉,只有一点点胀胀的,也不知道在别院里吃的那补药是什么药材,吃了那么段时间很有效果,如今来月事时,身体不会像从前那般手脚冰冷又腹部坠胀得发疼了。

但陆钧山的手掌温热,贴在那儿却是舒服的,云湘便随了他去,点点头。

云湘这般柔软乖巧的模样可人得紧,陆钧山只想将她按在怀里好一顿揉搓,又想到她这该死的癸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

成石很快将备好的东西送来,其中还一碗热姜汤,姜丝切得细细的,放了块红糖。

他送进来时很是为自家大爷说好话:“姑娘,这可是大爷特地吩咐我去煮来的,给姑娘暖暖身!”

“怎这般多话!”陆钧山懒着声儿道了句,那双凤眼却朝云湘觑去。

云湘抬眼看他,恰好对上这霸道男人故作淡然的面容,忽然抿嘴冲他笑了下,接过姜汤,随口说了声:“大爷贴心。”

陆钧山就哼笑一声,抬腿踹了一脚成石。

成石嘻嘻笑着出去,到了外边正好看到成林在巡逻,便满面堆笑过去,将刚才的事说了,“戚姑娘总算和大爷和好了!真是累人得慌,大爷再那般罗刹脸,日子太难过了!”

云湘果真来了癸水,她松了口气,穿好衣物后,从架子后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