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堔真是恼了:“阿娘!”

卫夫人便又道:“我武将家不太讲究门第,可总还是要清白人家的姑娘的,你心中掂量着点儿!有耐心教养个哑童小儿,却没心思讨媳妇,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臭脾气!”

说罢,母子两个又说了几句,都有些不痛快,不多时那房门便被人从里用力拍开。

云湘被惊了一下,下意识回头,就对上了卫堔那张晒得黝黑的脸,他抿紧了唇,似乎因为气恼浑身肌肉鼓胀着,见到院子里有人,便也抬头看过来,看到云湘愣了一下,随即不知想到什么,脸发红发烫,却庆幸自己生得黑,叫人轻易看不出来。

卫堔坦然自若地走出来,对着云湘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便快步离了去。

云湘也没将这事多放在心上,她在外边等了会儿,才是由着婢女将她带进屋去。

卫夫人显然已经调整好情绪,没了那倔强黑蛋子大儿扰神,她还是飒爽宽厚的将军夫人呢,此刻见了云湘,便若无其事地冲她笑,先问她身子如何了,又问今日怎不好好养伤过来寻她。

云湘眉目如画,笑起来柔和如春风,光是瞧着, 卫夫人也是觉得赏心悦目,只听她细细说着叨唠多时想要离去之意。

卫夫人自然是不肯的,且不说陆钧山那儿给丈夫留的话,就说这美貌弱女子离了人庇护在这西北如何过活?

“将军府岂是差你一口口粮?且在这安心住下,我生了三儿只得一女,如今玲珑有你作伴每日都快活得很,你且就当她姐姐陪着她,再者玲珑放下对钧山的旖念也多亏了你,我卫家岂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

云湘不好拂去她好意,却是打算好了这一两日便出门去城中看看能否淘换到好木料,再去定制一套刻刀。

回到院子里,云湘无事可做,便回了屋,打算再去翻看那本绘制着精妙图纹的画册。

但她刚进屋,一眼便瞧见了站在窗下低着头翻弄那画册的高大男人。

那等熟悉的俊挺背影,只一眼云湘便认出那人是谁,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就想转身走,但听到动静的陆钧山已是回过头来。

男人俊美的脸儿神情冷峻,狭长凤目紧锁住她,深深端详这张几日未见的俏颜,仿佛几日不见,养得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