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坏。

“没事,我自己也经常泡的。”纪笺起身过去。

那几个人都有些新奇地瞅着她,在她和谈之醅身边来来回回地看。

纪笺拢了拢一身棉麻布裙子,优雅地在茶位前的蒲苇团落座。

她喝奶茶也不喜欢太甜,很容易腻,这些茶更喜欢喝原味的。

纪笺拿起茶具有模有样地夹了点配料进罐罐里,又去问谈之醅:“你要喝什么?”

谈之醅目色温润,如这夜里清风,一笑说:“和你一样的啊。”

那几个男人的全部啧啧的感叹,吊儿郎当地说谈总这大半夜地带着个美人来虐狗的嘛。

洪扬到一侧接电话去了,没有给他们放料,所以一群人就完全不知道这俩是货真价实的夫妻,还在那儿似真似假地玩闹。

他招呼谈之醅过去。

谈之醅本来在看他家笺笺泡茶呢,怕她被烫到,也沉迷在她精湛熟练的手法里,赏心悦目,注意到洪扬的手势,漫不经心起身。

洪扬点了根烟,递过去一根给谈之醅。

谈之醅在纪笺身边很少抽烟,她虽然不介意,但还是没抽。所以他捏着在手中,没有点。

耳边是洪扬的声音问:“我听尔舒说,你要结婚?”

谈之醅:“你问问你老婆听谁说的。”

洪扬扫他半眼:“没有?不可能吧。”

谈之醅把拿烟的手搭上凉亭入口的一根柱子,目光落在刚刚爬上来的那一段路上,这个角度看着还不短,还有点陡,难怪她刚刚低呼一声“好难走师兄慢点”,他还笑说师兄背你吧,她没说话,想来是觉得会被这群人笑话。

但这路是真不好走……像他和她。

谈之醅是早没有了对她的心思的,八百年前就放弃了,从小到大那么多年她都没喜欢,带着别人介绍给他认识,一寸寸碾碎他的希望,他压根没再去奢想以后她还能忽然喜欢上他,要还存有一分对她的心思他也不会现在女人一个个地换,一定规规矩矩等着她。

不跟她说开是怕说了她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他相处,目前在国内,她能联系的也就他了,她的性子他知道,知道他喜欢她,给她的所有一切都是基于谈之醅爱她,而不是这些年的情谊,那以后天塌了她也会自己扛着,不告诉他一声。

如今不想离婚,依然只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舍不得这个对自己来说,挺好的结局。

但是,命运如此,结局碎了,他的笺笺也守不住了。

谈之醅无往不利这些年,是第一次对未来有点无力感。

洪扬见他盯着路出神,不明所以地兀自又开口:“你没那意思,也肯定你家里有意思,还物色好一些对谈家有利的对象了,尔舒整天在那些名媛堆里周转,无非就听你未来的某个联姻对象自己透露的消息,你家里绝对已经给你准备七七八八了。”

谈之醅嗤笑一声。

洪扬见此,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他往后扫一眼纪笺,又看他:“你是躲不掉这一遭的,这些年能那么快崛地而起,不能昧着良心说谈家对你没有一点用处,是吧?要是真拒绝这个事情,你生活可能要变天,你不好过,纪笺能好过到哪里去?是吧。归根究底,离了对你和纪笺都好,你过后继续和她在一起也没人管你。”

纪笺泡了一盅茶,谈之醅没来她就分给了其他人。

一男人拿到手,啧啧感叹说:“感觉仙女在我给泡茶,这长相是真实存在的吗?”

那老板调侃:“你也不看看跟的是谁,谈之醅那眼光,就跟盛夏中午十二月的艳阳一样,毒着呢。”

几个人都嬉笑。

纪笺兀自品着茶,不置可否。

别说,上山虽累,但是坐在这晚亭下,吹风品茶,那味道似乎能品出十二分来,很不错。

终于有人问了她句正经的:“妹妹你是做什么的?谈之醅的秘书啊?”

纪笺看着对方,一手端茶一手握着快手帕擦手,“我是,充州理工的老师,教哲学的。”

“啊?”

三个男人多少有些意外,随后又笑笑恭维起来。

“老师啊,新鲜啊,这职业。”老板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