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声音柔柔地,攥着她的小手,摸到了指上的茧子,问道:“你平日里可有习武?”
少棠本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太多事情。平日里一起上学的同窗问起她的事,她都是三言两语打发了,很少与他们多言。
一是为了保护自己。二是不想结交。
人一旦处的有了感情,总要忘记心中那条底线,想要知道对方更多的事。她不习惯,更不想。
所以,她在外人眼中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殊不知,她做冉绍裳时,可是个最爱说,最活泼热情的性子了。
找不到与之交心的人,她实则活得很是寂寞。
她知道皇后是个可怜的女人。也知道她活不久了。
见她关心地问自己,就像是在问自己的儿子,少棠觉得倒是可以满足一下她。
“回皇后,小的一直练的。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
皇后听着,心思却飘远了,喃喃道:“吾儿也是这样,他父皇对他要求高,他不想他父皇失望,对自己的要求更高。每天活得都战战兢兢的,一点都不快乐。如果他不是太子就好了。”
冉少棠知道,有些话听到也要当作没听到。
此时,她只能装聋作哑。
她不能接话。
心里却在想,原来那个死去的太子也这么可怜。
他有权力,在万民之上,却仍然活得战战兢兢不快光。
这与自己有什么区别吗?
唯一的区别是,他死了,她活着。
而且,到了境山后,她要活得更好。
不仅要自己活得更好,她也要让家人活得好。
皇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与已经死了的儿子说话,一路上都在说那个太子的艰辛。
等送完皇后离开乾安宫,她一边跟着小黄门往回走,一边在暗自感叹。
原来,每个人都生活的不容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初一的月亮是个新芽,亮不到哪去,前面的小黄门手中拎着的灯笼在冷风中晃来晃去,让这条冗长的宫道变得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因有宫宴,大部分奴才都去了延喜殿伺候,路上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