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回复的人是他在书里爱了十年的白月光,不正常。
可是,想到如今披着他白月光皮囊的人,是与原主性格截然相反的自己,事情就变得好理解了许多。
本就是鸠占鹊巢、以次充好……
何适咽下一口酒。
没关系,反正纪与逍的行程在网上随处可见,何适手里还有一些华艺的股份,了解得只会更多。
纪与逍今天杀青出组,拍完广告后还要飞回京,出席颁奖礼和慈善晚宴。而那张图表达的意思,和他们近些年常发的酒店房号并无任何区别。
纪与逍今天会回家,还要自己陪他。
至于具体几点钟到家,是过生日、过七夕,还是别的活动……
耳机里,衣料摩擦的簌簌声似触角一般探入耳朵深处,纪与逍变得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钻进他的心里。
“我是因为太喜欢你,才一直想和你做这种事情的。”
何适慢慢闭上了眼。
·
听到院子里的响动,纪与逍养的布偶猫噌地跳至玄关,躺在地上准备邀宠。
纪与逍开了门,把雨伞随手丢在插满白玫瑰的花瓶旁边,一步跨过为他倾倒的小猫,向二楼的影音室走去。
他已经换掉了慈善晚宴上那件缀着珠光的高定西服。
一件宽松的丝质半袖叠在印花衬衣之上,完全无法掩饰他一米八七、宽肩窄腰的优越身材。
轻轻推开门,陷入梦境的青年脸颊泛红、睫毛颤抖,穿着洁白柔软的衬衣,正蜷缩在绵绵塌陷的小沙发上。
……像一只没有安全感、却仍在期待主人施以爱抚的乖顺猫咪。
纪与逍微微俯身,闻到了干净的沐浴露香,和若有似无的一丝酒气。
暴虐的欲望瞬间炸开,他用沾染了烟草味道的指节,掀起何适的一小片衣角。
……
何适倏然睁开了眼。
胃里一阵空虚翻腾,男人浓密的头发蹭过他的后颈,在他身上留下了夹杂着烟味的檀木香气。
心跳回落又加速,是纪与逍。
何适看了眼手表,23:47。
他想直起身,眼前却黑了一瞬,匀不出多少挣扎的力气。
“与逍,你——”
“醒了?”
纪与逍摘掉何适一边的耳机,慢慢在他后颈凸起的骨节上落下一个亲吻:“……这么喜欢电影里的我,不如一起?”
“不……”
电影里的对白仍在继续,身上一轻,何适被翻过了身。
挂在鼻子上的眼镜被纪与逍曲指勾掉,他的眼前朦胧一瞬,再对焦。
纪与逍长成了最令他心动的模样,眸子里的闪光被揉碎成烟晶,每一片都映出何适浮沉悬溺的倒影。
纪与逍抚过他额边的碎发,弯起唇角:“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穿白衬衣好看。”
……像以前一样。
何适眸光一闪,轻声说:“生日快乐,与逍,你想吃东西吗?我准备了晚餐,在厨房——”
“想吃你。”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唇珠被舌尖抵上,明明该有一丝凉意,何适却似被火烫到。齿间弥漫着陌生的烟草味,好像还有薄荷的味道,但纪与逍的吻永远令人沉沦。
何适被吻得嘴唇发麻、脸颊发胀。
纪与逍搂住他,在他耳边轻笑着喃喃:“哥哥也饿了。”
细密的亲吻再次落下,何适被压陷在沙发里,觉得今天纪与逍的动作有些莫名的急切和粗暴。他的眼前漫上一阵湿意,想要取出口袋里的戒指:“可,礼物,我还没——”
纪与逍发出一声轻啧:“哥哥不乖,都已经洗好澡了,还不让吃?”
尾音下坠,不似撒娇,似抱怨。
何适指尖一滑,天鹅绒的盒子滚落在地毯之上。
打开了太多遍的盒盖被轻易摔开,露出两枚再普通不过的素戒。
何适有些茫然。
这个场景不太对。原本自己应该在鲜花中、晚餐时,向纪与逍展示那两个戒指,单膝下跪,等待他的答复。
但现在……
何适看着纪与逍的目光淡淡落在了盒子上,他周身的情绪不好辨认,但怎么看都不是惊喜,也无多少意外。
纪与逍随意地将那对戒指捡起,弯腰时,还用指尖顺手将放在沙发旁的礼品袋勾了起来,递到何适面前:“七夕礼物。”
袋子里是一条掺了银线的深蓝色丝质领带。
随着纪与逍将它取出的动作,整条领带像银河般垂坠而下,点缀其上的宝石领夹在暗色里熠熠生光。
和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很配,还是原主自高中起就爱用的高定品牌。
在它的衬托之下,戒指上的不规则纹理像是些擦不掉的难看污迹。
何适忽然有些怔忡:“……我只准备了生日礼物。”
“没关系,我很喜欢这份礼物。”纪与逍弯着眼睛,贴上何适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