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姜曜起得晚了一些,在早餐的尾声才出现。
傅醒等人就昨晚的响声与起火一事问过村长,被村长用不明原因起火继而引发爆炸搪塞了过去。
村长还说请他们今日费心再找找,还没有发现的话明天送他们离开。
新人们在列车上接触过一次时限,阴影犹在,对“明天”的到来感到非常恐惧,姜曜一出来,他们便用惶惶然又很依赖的眼神看着姜曜,期待她能说点什么安抚人心的大进展。
但姜曜什么也没说,只是捏了个热烫的烤红薯在手里,然后懒劲又犯了,让人去给她拿入场时配的包。
救援队自然有入山搜索用的应急包,从进来到现在姜曜都只是粗粗扫过,用过里面的纸笔,吃过里面的干粮,拿过便携手电筒,别的都没细看。
姜曜在杂七杂八的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电子产品。
周身黑不溜秋,看不出有什么用途。
由于世界不同,科技发展水平也不同,很多东西都是没有代入的。但从救援队的身份和应急包的配置看,理念应该大差不差。
救援队最应该配置的就是二次求援工具,她有正当理由怀疑这个塑料疙瘩就是他们那个世界会用的gps定位系统。
傅醒进来没多久就翻到过这个,他对姜曜说:“不能确定这个东西会不会造成时限提前,要更谨慎。”
姜曜很看不上他这不能完全豁出去的样子,找到唯一的开关打开,然后将其塞回包里。
“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招来帮手,百分之五十加重厄运,可就目前这情况,不找点帮手咱们今晚极有可能活不成,怕什么?”
一个疯狂赌徒的形象生鲜明。
傅醒没说话了。
沉重的气氛把这个小小的屋子笼罩住,头顶的乌云压下,让人喘不过气。
最后一天,姜曜不再偷懒,没头苍蝇一般乱撞的新人们也在无止尽的焦虑中下定决心,要靠自己找出些活命的关键来。
一出门姜曜就发现整个村子的氛围更紧绷了,相比起前两天,今天他们走到哪儿似乎都被监视着,偶然一回头都能在各个角落里看见大人或小孩,每次对上眼,他们还会大声地问领导是不是明天就要走,既阴森又热情。
姜曜散步似的散到广场,发现立在河边的两个雪人都好好的。
是的没错,两个雪人都是好好的,被自己揍掉半个脑袋的雪人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她的伯努利双纽线安装回头身连接处,大肚皮上胡乱写的那个丑兮兮的“傅”字清晰可见。
昨天阴了一天,今天云层薄了但这会儿也不到拨云见日的程度,无论是傅醒精心雕琢的雪人像还是她的幼儿园大班级雪人,都还精神抖擞地立在原地。
“……”
姜曜提着拳头走过去,对着傅雪人的脑袋又是狠狠一拳。
可能是这回跳得比较高一些,傅雪人只掉了一块头皮,变成可怜巴巴又很好欺负的样子。
姜曜心气顺了,对着它思索起来。
出发前她已经和牛凯锐二人确认过,开枪的不是他们,那就只能是填井者了。
这些东西昨晚没对他们下手,今天又全体出盯梢他们,证明填井者再一次从它们手底下逃出生天……
她原先还疑惑骨架们拿他们当诱饵的行为是否真的能奏效,因为对一个吓破胆的人来说,他要是一直在洞里躲着,甚至都未必能知道村子里来了活人。现在看来,它们这么做是有道理的,这个填井者显然不是受了惊就龟缩在原地等死的类型,他的胆子很大,能豁的出去。
他会在晚上出现,那白天呢?
姜曜想到那个砸出洞的炕,心头痒痒,决定去查看一番。
姜曜找到牛凯锐和他的队友,坦坦荡荡地跑到填井者家去了。
女人门神似的坐在院子里,看到他们还会露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姜曜再次拿井说事,十分严厉地告诉她:“我们还是觉得这口井有问题,你必须配合我们调查!”
井里的皮囊已经转移,女人自然有了足够底气,昂首挺胸道:“好,那要是没找到你要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办吧?”
姜曜也底气十足,说:“那我们自然会奉上欠礼。”
女人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