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绍透过窗户,再次朝对面禁闭的门窗望去,在这瞬间,他恍然明白,为何太子失踪二十载之久,朝野上下以镇国公、长公主为首的太子党,为何甘愿冒着太子已死的风险,也要苦苦等待,追寻着渺茫的希望。
即便太子不是太子,谢欢只是谢欢,恐怕那些人依旧愿意追随他。
尤其是那些早年跟着谢欢征战的旧部,早就将谢欢当做了信仰与光。
那天虞绍听父亲平阳侯溜须拍马地说过一句话——
“殿下所指,便是臣心所向。”
父亲或许更多的是为了讨好殿下。
但那些太子旧部,大概是认真的,将这句话铭记于心,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着,无关讨好拍马,而是发自肺腑。
虞绍感慨地坐在窗前,剥着板栗,这次,是剥给自己吃的。
不爱吃的板栗,在此刻有了心情的烘托,突然就成了绝味美食。
今夜,送信的驿卒又从金陵出发,前往扬州。
路上,偶遇一名衣着破烂不堪,甚至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的男人,忍不住惊奇地多看一眼。
驿卒好心地停下马,“你是逃难来的?可要送你进城?”
嘴上这样问,心里啧啧称奇,这年头哪有逃难的,除了边关乱些,各城镇都是一片祥和。
扬州除外。
所以就算逃难也不该往扬州城跑。
衣着褴褛的男人擦了擦熏黑的脸,委屈又气愤,“我的盘缠和包袱在路上让人抢走了,我祖籍扬州,这次回乡探亲的。”
驿卒闻言,面上划过一丝怜悯,试探道:“那你的家人……”
见对方面如死灰,驿卒暗道一声可怜人,便想帮一把,“我也去扬州,不如一道,我送你进扬州安置营,那里会有吃食和免费衣物,对了,你怎么称呼?”
男子点头感谢,“鄙人姓周,劳烦大人了。”
“不必客气。”驿卒摆手,随后两人共乘一马,进了扬州城。
离别时,男子方留下完整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