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几名大佬下意识朝韩湛望过来。他们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亦或是,这个宋瓷,并非韩湛的那位夫人,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子罢了。
然而很快,宋瓷便走进了二号监控。
法院的监控镜头非常模糊,尽管很模糊,但宋瓷一出来,大家还是认出了她的身份来。
那大着肚子,长得貌美的女子,不是宙斯国际的老板娘,还能是谁!
几名大佬都有些诧异,纷纷扭头看向了韩湛。大家都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了,有些话也不用避着。
华夏第一银行的行长叫张国仁,他们银行是给宙斯国际贷款最多的一家银行,与韩湛那是十多年的老交情了。
张总凑近韩湛,声音压低了,说:“弟妹这一露面,怕是要引起那三家人的仇视。韩老弟,你就不怕惹怒了那三家添麻烦么?”
他想,韩湛这么精明的人,不会不明白这点。
韩湛微微一笑,道:“张总,我若因为怕得罪那三家就不许我夫人出庭作证了,那这法庭,也就没必要设立一个证人席了。这国家,也就不需要法院了。”
张国仁微愣,随后朝韩湛竖起大拇指,“你说得对。”到底是韩翱宇的孙子,这魄力,就是不一样。
“咦?厉锋在说什么?”有个大佬见厉锋突然站了起来,像是在对宋瓷说什么,赶紧将笔记本电脑的声音开到最大。
于是乎,众人都听到厉锋在吼:“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什么都没看到你做什么目击证人!”
厉锋这话听着可不像是在挖苦宋瓷,更像是在维护宋瓷。
他一个被告,这么维护证人,是为何?
一个英俊的男人,维护一个貌美的女人,这很难不让人往别的方面去想。
顿时有三四道微妙的眼神落在了韩湛的身上。
韩湛觉得头顶有些发绿,他一声也不吭。
张国仁看出些门道来,笑了笑,说:“看这厉锋,被吓得神志不清,逮着人就乱吼。”
“对对对,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张国仁圆了场,气氛这才活跃起来。
韩湛神色不改,继续看着直播,但心里却打破了一瓶醋瓶子。
...
下午两点,审判终于结束,每个人都得到应该的惩罚。
苏润(江碧)死时不满17岁,还是未成年,应季与厉锋被以奸杀未成年,且情节恶劣为由,被判服刑17年。
顾秦川原则上与应季的刑期一致,但在韩旺旺的据理力争下,法官判定顾秦川是刘清死亡案背后的弓虽奸犯。
顾秦川因罪行深重,罪加一等,被判服刑20年。
厉芒的刑期最短,他因违法乱纪,被开除公职,被判入狱服刑两年。
这个审判结果一公布,所有人都在拍手称快,唯独罪犯的家属情绪低落,唉声叹气地离开了法院。
出了法院,厉氏夫妇好不容易躲过了记者媒体的追问,刚走到车旁,厉夫人便拉住厉绝的手,一边抹泪一边说:“老公,咱们锋儿是被江家那个混蛋害的,他江顾川一死了之,我们儿子却要在监狱里待十几年,这是个什么道理!”
“老公,我们一定要继续上诉,争取给锋儿减刑!”
孩子出了事,心里最痛的,当属生母了。
厉绝听到这话,当场一把捂住妻子的嘴,将妻子拽进了车里。
他将车门关上,这才松开手,沉着脸呵斥妻子:“你闭嘴吧!你还好意思提上诉!你真把那个江臻惹急了,咱们锋儿进了监狱,指不定还能不能走着出来呢!”
厉锋他妈被厉绝这些话给吓呆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胡乱地揩了把眼泪,茫然不解地问厉绝:“江臻那小子有那么大本事?人都进监狱了,他还能把手伸进去?仗着他是f国际的老板,就能为所欲为?”
江臻是f国际老板的事,早就家喻户晓了,厉夫人以为厉绝是在忌惮江臻这f国际老板的身份,顿时就有些不服气。“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但咱厉家也不缺那几个钱!”
“你懂什么!”见妻子狗屁不懂,厉绝不禁感到恼怒。他解开衬衫上面两颗扣子,这才觉得呼吸畅快。“你知道,江臻那个女朋友,是什么身份吗?”
厉夫人哪里有闲心去关注江臻的女朋友!她连江臻的女朋友是谁都不知道。
听到老公的问题,厉夫人才茫然地问了句:“谁是他女朋友?”
厉绝没好气地说:“就是今天在法庭上给刘清做辩护律师的那个女孩子,叫韩旺旺的那个。”
厉夫人下意识说:“不就是个小律师?”说完,厉夫人便察觉到了不对之处。若对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律师,那就不值得老公如此在意了。
厉夫人一把抓住厉绝的手臂,诧异问道:“老公,难道那丫头还有别的身份?”
“你真的是蠢!普通小律师,也敢跟顾家硬碰硬?那不是鸡蛋撞石头,找死吗!”
厉夫人表情非常难看,“她什么来头?”
厉绝:“我托人查过了,那个叫韩旺旺的丫头,她跟韩湛是一个韩!”
厉夫人眼珠微转,然后猛地一把捂住了嘴。“那个韩旺旺,莫非就是韩湛的那个小侄女?”
一直有小道消息在传,说是韩湛有个表侄女在望东城工作,但具体是做什么的,又叫什么,知道的人却不多。
那个小律师看着水灵灵的,年纪也不大,倒的确跟传言中那个丫头的身份很符合。
见她一点就通,厉绝冷哼说:“哼!你还不算太蠢!”
厉绝告诉夫人:“就是她。”
厉夫人心都凉了,她呢喃道:“如果那个韩旺旺是韩湛的侄女,那韩旺旺就是...就是...”厉夫人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她真是韩跃云的女儿?”
“岂止!韩栋梁院长还是她爷爷!”
韩栋梁是第一军校的院长,也是备受尊敬的少将,位高权重,凛凛不可犯。江臻背靠着韩家这尊大佛,他什么不敢做?什么不能做?
厉夫人恶狠狠地骂道:“江臻这狗崽子,悄咪咪地找了这个大一座靠山,若江伟民若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有出息,怕是要气死在监狱里。”
江臻是个厉害后生,厉绝也承认。
厉夫人想到了什么,又道:“怪不得没见顾家人这次闹腾,看来他们也查到了这层关系。”
“哼,原本顾家不是请了那个宋韵给顾秦川做辩护律师吗,却被姓韩的丫头摆了宋韵一道,宋韵被关进了看守所,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呢。出了这事,顾家才怀疑起那韩家丫头的身份来,肯定早早就派人去查过了,不然,早就开始闹起来了。”
见厉夫人眼神不停地闪烁,对她了如指掌的厉绝,顿时便看穿了妻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厉绝怕厉夫人乱来会闯大祸,不得不严肃地警告起厉夫人来,他道:“江臻唯一的妹妹被害惨死,他杀了我们锋儿的心都有了,如今这份判决书下来,他心里指不定还没完全消气!这个节骨眼上你敢上诉,上诉就是给咱们锋儿上吊!”
“17年...”厉绝红了眼睛,呢喃道:“17年就17年,17年后锋儿出来还不到五十岁,出狱后好歹还能过一段好日子!若现在把江臻逼急了,怕是活不到三十岁。”
瞥了妻子一眼,厉绝逼问她:“你明白了吗?”
厉夫人拍了拍胸口,哭着说:“嗯,嗯,都明白了。”
厉绝将利弊这么一分析,厉夫人心里再不服,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可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要服刑17年,人生中最灿烂的时光都要在监狱里蹉跎,便心疼不已,哭成了泪人。
听到妻子的哭声,厉绝开始还能忍一忍,后来也着实忍不住,忍不住也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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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旺旺拿着水杯从法庭走出来,看到江臻站在走廊上,背靠着墙壁,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发呆。
她走到江臻身旁,与他一起挨着站。
“你今天的样子很帅。”江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