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附属医院心外科的号非常难排,尤其是主任跟副主任医师的号。徐骞确认自己今天的病人已经看完了,他合理怀疑韩珺的挂号信息是假的。
“你这挂号单是找谁弄的?”
韩珺神情不变,镇定地说:“我认识一个黑客朋友。”
徐骞眸子微眯,不由得问道:“是你朋友?还是你?”
韩珺不说话。
徐骞也没追问答案,他打开一本新的病历本,装模作样地问韩珺:“症状。”
韩珺按着胸口,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想到徐医生,心脏一阵作痛,我怀疑我们前世也许是暖恋情深的爱人。”说完,韩珺抬头直视着徐骞那英俊的脸颊,又道:“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徐医生,我觉得心跳快的也有些不正常了。”
徐骞听着她的胡言乱语,一直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珺伸手去抓徐骞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她将听诊器按在自己胸口,对徐骞说:“徐医生,你听听我心脏是不是跳得很快。”
徐骞表情复杂地将听诊器塞到耳朵里,果然听到了狂跳的心。
徐骞取下听诊器,说:“心跳这么快,怕是命不久矣。”
韩珺冷艳的脸上终于勾起了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她认真地说道:“他们都说帝都大学附属医院的徐医生是心外科的神,能治各种心脏疑难杂症。徐医生,我这病,你看有没有治?”
徐骞拧了拧眉心,叹道:“韩珺,你这些年读的什么书?你爹妈知道你这幅模样吗?”
韩珺笑容更妖媚,她不逗徐骞了,坐直了,仰头问他:“徐医生,愿意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徐骞看了下腕表,还有七分钟就下班了。“等我七分钟。”
“可以。”
韩珺就坐在位置上,随手拿起徐骞办公桌上的一本医科书看了起来。翻了翻,发现自己看不懂,韩珺又合上书本,盯着腕表计时。
韩珺看表,徐骞看她,没有人说话。
“好了,时间到。”韩珺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徐骞,说:“你该陪我去吃饭了。”
徐骞默默地站了起来,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那一身炭黑色的西装。他进里面的小休息室拿走他的风衣外套穿上,“走吧。”
外面的助理看到徐医生带着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女孩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她惊讶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问徐骞:“徐主任,这是病人吗?”她不记得今天还有病人啊。
徐骞脚步没听,只说:“不,是家人。”
说完,他便听到身后的女生嗤了一声。
行走在走廊上,徐骞问韩珺:“你嗤笑什么?”
韩珺说:“我以为,我是你的家眷。”
徐骞脚步微顿,他回头看了身后的少女一眼,眼神是无奈的。徐骞抬起手,在韩珺的头顶轻轻地拍了拍,动作并不熟练。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徐骞的耳朵是有些发红的。
韩珺也红了耳朵。
“我不搞未成年。”徐骞揉了揉韩珺的发丝,又道:“快些长大,快些满20岁。”
闻言,韩珺心情愉悦起来,尽管没笑,但那双如墨般纯粹干净的双眼明显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韩珺请徐骞吃饭,去的是一家中餐厅,位置很偏僻,价格很贵,只接受预定,还得提前一个月预订。
徐骞坐在餐桌旁,打量着古色古香的餐厅,问韩珺:“你一个月前就预定了这家餐厅?”
韩珺嗯了一声。
徐骞没做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还是儿时见过面,这些年没有再见过面,但他们之间却没有任何的生疏和尴尬。韩珺心里有个疑问,她问徐骞:“你为什么要当医生?你是徐家的继承人,我以为你会继承家业。”
徐骞解释说:“当医生是我的职业理想,我给自己十年的时间去实现我的理想。25岁后,我会回家继承家业。”
韩珺问:“为何是10年?”
徐骞说:“我父亲只有三年寿命了。”
韩珺有些惊讶,她对昆仑徐家一直有关注,自然知道徐骞的父亲。徐岩才五十岁,他的身体也很硬朗,看上去不像是只有三年寿命的人。
瞧出韩珺的惊讶,徐骞告诉她:“我父亲在一次行动中被恶灵反噬,身体受到了重伤,寿命大损。”
韩珺眉头轻蹙,她抚摸着面前的瓷杯,陷入了沉思。徐家人做的是窥探天机、与恶灵打交道的活,他们早已将生死度之身外,所以徐骞才能坦然地接受父亲就要死去的事。
服务员送菜来,终于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两人饭还没吃完,韩珺便接到了韩淼的电话。
“珺珺,你在哪儿?回来吃饭吗?”韩淼已经结束了彩排,正要去吃晚饭,想到韩珺一个人在酒店,担心她还没有吃饭,就想叫上她一起。
韩珺盯着面前的美味佳肴,又看了眼桌子那一头端坐着的比佳肴更赏心悦目的男人。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我在外面吃饭,你不用等我。”
韩淼问:“跟你竞赛场上认识的那个朋友一起?”
韩珺:“嗯。”
“好咧!”
挂了电话,韩珺看到徐骞在笑,笑容充满了捉弄。韩珺料到他是听见韩淼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了,她拿起筷子假装去夹菜。
徐骞这次没有打算放过她,他挑眉,问:“我是你竞技场上认识的朋友?”
韩珺搁下筷子,双手环于胸前,静静地凝视着徐骞,发出灵魂拷问:“那我该怎么介绍你的身份?我命定的配偶?还是男朋友?”
韩珺给徐骞挖了个坑,等着徐骞往里面挑。
徐骞一时间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才好。
韩珺拿起手帕一根根地擦起手指来,边擦,边说:“这些年你们徐家往我们家送了不少礼品,也不知道是以什么名义,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徐骞索性跟着放下筷子,他盯着韩珺,无比认真地说:“你若愿意,从今天起我会是你的男朋友。你满20岁的时候,我会是你的丈夫。再过几年,我可以是你孩子的父亲,等老了死了,我会是与你同棺而眠的老伴。”
他坦然地注视着韩珺,问她:“你希望我是你的什么?”
闻言,韩珺眉目变得冰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