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爸爸问:“他不知道爷爷病了?”
“咳,我怕影响他工作,没说。”
“那也该说说。好歹在处对象呢,连你爷爷病了也不来表示一下,我看对你不太上心。”
宋迢迢倒是没说话,嘴角的一抹笑意说明一切。
昭妈妈也忧心忡忡看着她,仿佛在说:瞧吧,我就知道我的傻女儿又被人骗了。
昭夕迫不得已,慢吞吞拿出手机。
“我这不是正准备告诉他吗?”
往常轻若无物、随身携带的手机,这会儿重如千钧,十分烫手。
宋迢迢下巴一努:“那就赶紧的呀。”
昭夕咬牙笑笑,想发条信息让程又年别接电话吧,却碍于宋迢迢在旁盯着她,没法发。
她只能硬着头皮拨通语音电话。
刚响了三声,迅速挂断。
“可能在忙,我一会儿再给他打。”
“你这才打了三秒钟,他怕是根本来不及接吧?”
“你不知道啦,他们这种搞研究的工作性质,一般忙起来都接不了电话的,毕竟——”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
昭夕低头一看。
来自程又年的回拨。
“……”
整个病房,万众瞩目,都在等她接起这通电话。
宋迢迢还催促她:“接啊。愣着干什么?”
她上辈子是不是刨了宋迢迢的祖坟,这辈子要经受这种折磨?
昭夕万念俱焚,还只能打起精神接起电话。
“喂,亲爱的?”
那头陷入奇异的沉默。
片刻后,程又年问:“你打错电话了?”
余光看见宋迢迢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昭夕不动声色离她远了些,侧身甜蜜蜜地说:“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了呢。”
“……吃错药了?”
“对啊,我吃过午饭了,你呢?……开了一上午会,这会儿还在忙?你也太不爱惜身体了。”
昭夕拿出影后演技,跺脚,撒娇,浑然天成。
程又年又沉默片刻,终于发问:“你旁边有人?”
“嗯嗯。”她“欢乐”地回应。
“要我配合演出?”
“嗯嗯,是的呢。”
“……你继续。”
程又年放下样本,换了只手拿手机,侧身朝罗正泽比了比手势,示意他先继续,然后才离开实验室,在走廊上停下来。
整整一上午沉浸在实验里,这会儿才有功夫休息片刻。
他眼里难得浸润上几分笑意,听电话那端的人做作又浮夸的表演。
昭夕终于松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这家伙挺上道。
还挺配合的嘛。
“爷爷生病了,想着你工作忙,也没来得及跟你说,怕你担心。”
“嗯。”
“嗯?你要来看爷爷?”
“?”
可以不看吗。
程又年笑容一僵,又有了那种熟悉的,不祥的,非常难忘的预感。
“可你之前不是说这一阵都抽不出空来啊。还是算了,我跟爷爷说说就行,心意到了就好,隔一阵等他出院了,你来家里探望他。”
“……嗯。”这还差不多。
病房里,一旁的宋迢迢才不按常理出牌呢,闻言忽然笑了,对昭夕眨眨眼,“这哪能算呀,长辈生病,他又不是住在研究所。晚上下班总能来一趟呀,这里离地科院又不远。”
昭夕:我日。宋迢迢你不说话会死吗?
扭头就看见爷爷期盼的目光。
老爷子头发花白,眼巴巴望着她,仿佛在说:再不见孙女婿,我命不久矣。
“……”她缓缓地吐出口气,“行吧,既然你坚持要来,一会儿你下班了我去接你。”
程又年:“什么?”
不是,刚才不是还说的好好的,是什么令你改变心意了?
“嗯,那就这样,一会儿见,亲爱的。”
昭夕没有给他说话的余地,很快挂了电话。
几秒钟后,在全家人满意的目光里,她接到两条新信息。
【包工头】: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包工头】:以后少联系。
程又年站在走廊上,低头凝视屏幕,很快看见回复。
【暴躁女导演】:我拿生命求您了。
【暴躁女导演】:爸爸请再帮我一次。
【暴躁女导演】:爸爸!
他原想拒绝的。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说不就完事。
拉黑,绝交,江湖不见。
可不知哪里来的正义感,大概上辈子是雷锋本锋,他沉默片刻,在看见爸爸二字时忍俊不禁。
【包工头】:六点下班。
【包工头】:只此一次。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ida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