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泽先连道不敢,起身跟孟星辞喝了这杯酒。
今天的孟星辞态度十分谦和,跟不少人敬酒,这让大家都放松了警惕,还以为孟星辞是为了跟士族拉好关系。
就是这么一放松,孟星辞便把酒杯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大堂似乎安静了一瞬,众人都看向了孟星辞。
“这宴会是为了感激诸位纳税有功,只是,本官看了这税粮册子,却是与你们产出的不大相符啊。今日叫诸位前来,也是想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星辞说着,目光扫过了众人。
众人心头一凛,终于还是来了。
白伟毅最心爱的儿子被孟星辞送到了上京,心中不忿,冷笑着说道:“孟大人是读书人,所以不知道这农耕之事。这地里的事如何能说得准?地里出多少庄稼,我们就交多少的粮食,老天不赏脸,我们也没办法。”
所有人都没开口,任由白伟毅冲锋陷阵。
孟星辞点了点头:“白老爷说的不错,本官是读书人,所以便想了一些读书人的法子。”顿了顿,她侧过头唤:“阿年。”
宋年站了起来,他一身青色锦袍,玉簪冠发,一派的丰神俊朗。嗯,这一身行头也都是孟星辞给置办的,十分矜持华贵。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年身上,孟星辞来了这几个月,大家也都知道了,宋年是孟星辞的心腹,此人温润如玉,却是个十足的笑面虎。这几个月来,几大士族都在他手里吃过亏。
宋年拿出账本:“白家米铺光是上个月运出城的粮食便有二十一万九千石,米铺卖出粮食有十三万六千石。白老爷,您上缴的税粮,则是一万两千石。”顿了顿,他看向白伟毅:“就这,还不算白家仓库里的存粮。”
白伟毅的脸色一白,宋年拿出算牌——算盘珠子居然还是青玉的,不用问,又是孟星辞给准备的。
“一万两千石的粮食,再加上今年风调雨顺,河东并无灾害。依照一万两千石的税粮,您今年地里的产出应该在四万石左右。”宋年说着,一脸疑惑地看向白伟毅:“四万石的粮食,连当地的生意都不够卖的,在下有个疑问,那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朝廷对河东士族十分宽容,这税粮别的地方都是要上缴四成,可是河东只要上缴三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