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更加清晰的世界会和光的奥秘有关,但是若学了之后,有可能自己制作出眼镜的话。
他默默收起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话。
不就是国子监的学生多学一点东西吗?反正去国子监都是学习的,除了四书五经,学点这种使用性强的东西也好,而且念书念多了,眼睛肯定也是会慢慢模糊的,学会了以后,他们以后也可以自己制作使用。
看见他这样容易被劝退了,有人恨铁不成钢,站出来继续劝说道:“陛下,国子监乃全国最高的学堂,都是最优秀的学生,全在为科举做准备,不容分心啊。”
城静枫回忆了一下,他好像是工部的,按道理说好像不应该,谁出来都不应该是工部的人站出来。
乌彭越可是对她之前按出来的那些东西感兴趣极了,每每私下觐见,在聊完正事之后,都要抓着她问两句。
城静枫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抓贪官时记住的细节,原来是有个儿子就在国子监读书。
城静枫直接顺着他的话继续道:“爱卿也都说他们是最优秀的学生,想必多学一点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若是有一点新东西都学不过来,以后还怎么面对情况众多的政务。”
城静枫继续道:“自然科学可不是什么奇淫巧技,也不是旁门左道,也许众位大人不清楚,此前出现的各种器具,原理都在其中,甚至以后很多的东西,也都是在此基础上设计出来的。”
原本满脑子全是拒绝的群臣,尤其不想让女子进入国子监任职的,听见这个话之后,脑海里如同星河碎裂炸开。
这么听起来,倒真的像是一门实打实的好课,之前的自行车,玻璃,水泥等等一系列东西,原理居然都在其中。
听陛下的意思,她能设计出这么多东西,全都是因为学过自然科学这个东西?
乌彭越和工部的另外几人,感触尤其深刻,他们将陛下设计出来的东西进行制作之前,都是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的。
其中确实一些地方有相似的感觉,甚至有的细小结构都是一模一样的,显然在不同的东西中,功能都是差不多的。
是不是在这个课里面,就会有人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有了这样的想法,脑中炸开的星火,像是有无穷尽的威力,将原本厚得像是无边天幕又漆黑无比的高墙彻底炸裂开来,只剩下满地大的残渣和碎片。
怎么可能有不同意这个说法?
若不是他们已经入朝为官,每天事务繁杂,他们也想专门空出时间来学一学。
若是学会了,大家能有陛下十之一二的能力,一代代传下去,大桦的安定,可保千秋万世。
主要是陛下每日还要处理朝政,若是他们不同意许青竹去教书这件事,恐怕这些知识,还真的没人能学到了。
与这些无价的知识相比,其余的那些事情,好像都没有必要那么在意了。
劝说的话最终都被咽了下去。
像是宰弘济,连子明,魏定,还有城静枫当初自己提拔起来的几人,都没有一个人反对,城静枫心里默默将群臣分为好几批。
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肯定不是作奸犯科,贪污受贿那一种人,能力也达到了水平线上,心里对她也是有一定的信服的。
不过像是她刚刚注意到的那些,应该就是最高一等级的,在最上面一层,不管她说什么,几乎都会无条件支持。
还有一部分,脑海中最为牢固的,还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学到的知识,长久以来形成的思想和观点,不触及这一部分的话,一切正常执行力也很好,但是一旦触及这一条线,就还是会以自己内心的声音为准。
剩下有的不说话,只是观望的,城静枫默默将他们放到最后一小撮,心里打上要关注的标签。
新的一个旬休日过去,国子监的学生们重新回到国子监。
不少家里有人在朝为官的人,都多多少少收到了一点消息。
国子监中有不少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开始流传。
“陛下要安排一个小女孩来给我们上课!”
“而且读的书还没有我们多,听说还是认识了陛下之后才识字的。”
“她算学确实挺强的,连朝中许多大臣也比不过,但是她也不教算学,而是教什么自然科学。”
有国子监的学生臭着一张脸说道:“我才不想叫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姑娘先生。”
“若是她真的成了国子监的助学,那我们岂不是还要对其执弟子礼,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类似的言论一出,算是平日里最板正的学子,也难免有些别扭。
不过这种别扭的情绪没有太久,就很快不得不直接面对了。
在这旬休后的第一日,小道消息刚刚传开,还没来得及发酵,在上课时,他们就收到了祭酒的通知,陛下的两个弟子,从明日起,都会来国子监做学正。
一个负责教授算学,另一个教授自然科学,每周都会排一次课。
祭酒清清嗓子,威严道:“达者为师,不管人家年龄如何,只要比你们强,比国子监的其余学正和助教强,就有资格站在国子监的讲台上。”
国子监的学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都莫名有些哭丧,都比自己小,甚至还有一个女孩。
不过在这种带有点羞涩的担忧中,还是夹杂了一些期待的,对传言中的自然科学,还有能比百官都还要厉害的算学萌生向往。
现在朝廷中的不少官员,都是从国子监走出去的,还经过了纷繁政务的历练,连他们都称赞的,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还有传言中的自然科学,据说能讲清楚光的奥秘,学会了还能自己做出眼镜来,甚至之前所有的东西,都和这个自然科学有脱不开的关系。
在这样明面上的抵触和羞赧,暗中隐隐有些期待的情绪中,城静枫带着两个小徒弟来到了国子监。
虽然是坐着銮驾过来的,但是城静枫并没有穿龙袍,而是穿了一身平日里的常服。
虽然内里有很多细节的处理,但是一眼看去线条简单流畅,颇有一种倜傥的风流感,城静枫身形本就纤细,穿上之后更是有一种书生意气。
暗金色的线条在衣袖上若隐若现,低调又华丽,穿着还很舒服,是城静枫近日的新宠。
她今天穿这一身,一方面是不想在国子监中太过醒目显眼,另一方面就是来给她的两个小徒弟撑腰的。
侍卫在国子监门口留守,一小部分精兵跟着进来贴身保护。
祭酒和领着一群助学和学正等在门口恭迎。
看到她之后,连忙上前来行礼:“参见陛下。”
城静枫挥挥手,虚虚的一托:“无需多礼。”
国子监祭酒起身之后,城静枫身后的两小儿一起道:“见过祭酒大人。”
祭酒看着两人,甚至矮得还不到自己的胸口,心里对国子监的一些传言还是感觉有些理解的。
“陛下先随我来,我先带您在国子监看一看,然后我们再来安排课程,您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