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施的声音,透着永无止境的淡漠。
听在秦弦耳中,是他一贯熟悉的声线。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突然听她这么叫自己,秦弦的心脏莫名一颤。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他身体里慢慢剥离。
而他能感觉得到有东西正在消失,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无穷尽的恐慌蔓延。
他双手刚做了手术,躺在病床上,偏着头看向故施。
喉结滚动,他张嘴,声音满是质问:“我落得这个下场,你满意吗?”
直到这一刻,他都认为,是故施让他双手被车碾压。
即便这双手恢复好了,他以后也在不能碰钢琴,甚至是不能再做一位医生。
他认为,是故施毁了他的梦想,毁了他的前程似锦。
“琴弦公司的事,我不怨你,也不怪你。因为我知道,是我疏于管理,让公司高层知法犯法,我认了。”
目光直直看着故施,秦弦声音更咽:“但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毁了我一双手?”
“我想,再没有人比你更懂,更了解我对钢琴的热爱了!”
面对秦弦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故施神情始终冷冰冰的,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未见波澜。
只是心脏微微发涩,她抬眸,对上秦弦隐含愤怒的视线。她声音颇冷。
“你都说,再没有人比我更懂你对钢琴的热爱……”
“那我问你,你既然那么懂我,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话到最后,她声音是发颤的。
秦弦如果仔细听,是能听出端倪的。
只是此时此刻的秦弦,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偏执里,不愿意去面对这个端倪。
“我还不够信任你吗?”面对故施的反问,秦弦给予的,还是自己的质问,“故施,我给了你足够的信任了,可你回馈给我的,又是什么?”
他终于还是叫了她的名字,连名带姓,毫无回旋之地。
眼眸闪了闪,故施就那样看着秦弦,未发一言的看着秦弦。
那样的眼神,是秦弦第一次见到,是过尽千帆的死寂。
秦弦的心脏一颤,无止境的恐慌如潮水汹涌,瞬间将他吞噬。
许是觉得自己过分了,秦弦移开视线,喉结滚动,“我去雪山找过你和九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