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在二十年内必然会遇到大变,他需要在这个时间里积蓄足够的力量,带出一只至少有力量抵抗金人的部队,同时,要积蓄大笔钱财,最好在海外有一个基地,甚至,在辽东或者高丽有一个据点,将来能卡住金人后路。
至于大乱来时,能救多少是多少,反正见机行事,积累威望,一些该处理的人物,就要解决掉。
先不说当不当皇帝,至少在这只力量里,自己必须是头领。
所以,说来说去,他好像把自己套进去了。
但是没关系,大哥既然点醒了他,那么,这条咸鱼显然是不要想着独善其身的!
不给你007996四十年,我就不是赵虎头!
……
次日,赵家大哥带着弟弟,去五嫂那正在修建的园子去钓鱼。
这里如今已经是一块大工地,小小的水坝已经修好,虽然只将水面抬高了两米,一个下子多了一片数十亩大水池,映着周围的青山,就已经有了秀丽的气质,不时有翠鸟掠过水面,停在芦苇水草之上。
赵士从和弟弟坐在柳树下,钓杆插在土中,仆从在远处阻止闲杂人等打扰,给了两兄弟充分的隐私空间。
“大哥,我想了一晚,发现,你好像是真不看好大宋啊。”赵士程坐在小凳上,看着远处鱼漂,“你居然在怂恿我。”
“这是大宋上下,心照不宣之事,”赵士从淡定道,“冗官、冗费、冗军,积贫积弱,王荆公当年变法,变是想改这三冗两积,但大家都知道,这三冗两积是果,而非因,至于原因,却不能摆上台面。”
他扯起一根青草,缓缓道:“大宋自称没有汉唐的武将乱国之事,自然奢求不了汉唐武功,大宋国本,以文御武,守内虚外,厚养士大夫,严管宗室,从而没有藩镇、蕃王、外戚、宦官之祸,可不能为祸了,也无法为功。”
赵士程默默听着。
“就说我去过的定州,开国时兵额是十万人,后来到神宗年间,逃亡得只剩两万余人,及至本朝,不到六七千人,那已经是河辽国前线,你说,还有几分战力?”赵士从轻蔑一笑。
“那么,朝廷一点都不知道么?”赵士程问道。
“怎么会不知道,诸将坐视兵员逃亡不问,就可以冒领逃亡者的军饷,而且,这锅还要王荆公来背,”赵士从笑了笑,“王公变法时,为了朝廷多收财赋,也为了削减越见庞大的禁军数额,规定逃亡士兵名额取消,不再补充,原来供给逃亡士卒的钱粮岁给由朝廷移作他用,谓之‘封桩’,若按此例,以定州路为例,定州军都可以直接取消了,可兵为将血,为了他们自己,也不会上报朝廷有士卒逃亡,否则,又没卒,又无钱,还会免官,换作是你,你怎么选?”
赵士程一时无语:“这也能怪他头上?”
“这是事实,封桩阙额这一变法之后,这各路禁军实数量便一路剧减,倒是合了王公裁军之意,”赵士从语带嘲讽,“只是这费倒是一点没少,反而越加多了。”
赵士程忍不住感慨:“所以啊,这变法图强,万万不能急啊,更不能一拍脑袋就想变,否则再好的经,也得被唱歪了。”
赵士从叹息道:“不错,我见了这些,曾经极为不安,但这么十年下来,天下依然太平,原本惶恐也渐渐无了,便想着过一日是一日吧,结果便遇上了你。”
赵士程靠近了大哥一些,试探道:“那哥哥,我是有些想法,但颇为稚嫩,可否教我?”
赵士从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若非你拿出的都是奇物,我也不会给你说这些,罢了,你若信我,我倒也能帮你一二,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