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程提笔回信,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宗泽得尽快救下大同,为此可以调动河东路、秦凤路的士卒,不惜代价。只有大战方可磨炼出百战之师,将来大宋与金之间必有数十年大战,若不能及时练出精兵,则大祸将至也。
将信让人送去,赵士程摇摇头,他的登基大典定在七日之后,但他总觉得,没准那天会收到军方的大礼之类的东西,来个不祥之兆。
但也无所谓了,将来的败仗肯定会越来越多,直到大宋军队在血与火中成长起来,才能止住颓势,再谈复汉唐河山的事情。
现在的他,需要容忍失败,更需要维持一个有强大造血能力的大宋。
钱、粮、士兵、铠甲、武器……还有,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在保卫国家,保卫妻儿。
这就是他的任务。
“你在嘀咕什么?”赵仲湜在一边不满道,“礼仪你都记住了么?可别在大典上弄出什么乱子。”
他对退休这事已经迫不及待了。
赵士程笑了笑,没说话。
老赵忍不住皱起眉头,轻哼道:“太子殿下这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啊,连父亲的问话都可以充耳不闻,你说这儿孙养起来,是有什么意思呢?有时候啊,还不如养一头驴……”
赵士程笑了笑,将手下的书信给父亲看。
老赵反复读了两遍,这才愕然道:“情况至此,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还好,只是损失了千余人,比永乐城之败差远了,”赵士程轻笑道,“意料之中,父亲你既然喜欢看,这样,你最近不是没事么,不如去太原稳定稳定军心,咱家在那边的房子没卖掉吧,你去住几天……”
“逆子!”老赵大怒,熟练地摔了一个珊瑚,拿个碎片就在儿子面前比划,“你敢就试试!”
得,老赵现在都不往脖子上比划了!
赵士程摇头:“玩笑罢了,爹你别急嘛,不去就不去,等我登基了,就把五哥他们接回来,到时那么多兄弟侄儿,选一个去就是了。”
老赵摸了摸胡须,叹息地拍了儿子肩膀:“行吧,记得放过你五哥,他可太难了。”
赵士程微笑点头:“爹爹放心,这点兄弟情,我还是有的。”
于是父子二人都愉快地对完典礼流程,老赵瞬间行走如风,不见人影。
赵士程失笑,哪有这么可怕,偶尔欺负一下父亲兄弟,只是他忙碌生活里一个小小的调剂而已。
他又看起另外一封信,信是燕京来的。
燕京,如今正承担着金国进攻的最大压力,完颜阿骨打没有选择险要平州攻入,而是绕过燕山,从燕京西边的怀州攻来,怀州面临着金军的主力重压。
怀州在后世被称为张家口,一道向东可以入燕京,一道向西可以去大同府,极为重要,一旦失守,燕京和大同都极为危险,不可有失。
也不知这一战,要填多少人命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