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炎魔叹了口气:“虽然我比他强的多,用小手指就能轻易的捏碎他,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真的很聪明,很懂得利用外在的力量,透露给他太多信息本身就是危险的,我警告过你们了!”
王尔德笑了笑:“所以你被俘虏了,他是来投诚的,你们的待遇截然不同。”
这回连张夕都有点过意不去了:“知道了,谢谢,炎魔。”
炎魔意外的很安静。
门再次打开了,门外是另一道门——一道厚重的金属门,透过小小的观察窗,可以看到房间里充斥着惨白的光线。
暮穆莎打开了厚重的金属门,所有人鱼贯而入。
房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色的光照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地板上。房间的一角放着一块小地毯,地毯外支着一个画架,一个十分消瘦,四肢格外短小的人正坐在画架之后的毯子上绘画。
待所有人都进入房间之时,矮小的人站了起来。他身上穿着一个看起来很简陋的麻袋,透过画架之上露出的脑袋上套着一个褐色的硬纸袋,只在眼睛的地方留出了两个看起来撕得很随便的开口。
矮小的人取下了画架上的画板,有点费力的拖到了众人的面前,把画板立在了地面上,遮住了自己的大半个身体,用有些滑稽的声音说道:“啊!客人,术士,欢迎欢迎,你们终于又来看我了。”接着微微鞠了一躬,再次说道:“欢迎光临,术士,骑士,人类,还有恶魔。”
张夕的注意力完全被画吸引了,画的主人画功了得,见过无数大师之作自己也是学艺术的张夕觉得这家伙的画不输给她所知道的历史上的任何大师。画面上画着几个角色:一对异常可爱的矮个子双胞胎——显然是术士姐弟,一个没精打采胡子没刮干净穿着睡衣的男人,应该是王尔德。一个燃烧着的恐怖的巨大红色恶魔,不用说,是炎魔,虽然炎魔现在是一把大剑,不过画中的炎魔和张夕想象中炎魔原本的样子可以说非常接近了。还有一个外表神态都极其还原的王尔,以及一个张夕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己,但是脸部被很多不和谐的黑色线条涂抹的乱七八糟的女孩。
张夕突然觉得有点生气,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线条,这会是一幅能传世的绝美肖像画,那些乱涂的线条不仅破坏了整幅画,也让张夕产生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似乎是无辜的自己毁掉了这幅画。
“为什么只……”
张夕的话脱口而出,但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腰捅了一下。张夕打了个冷战,猛地想起了进门之前暮穆莎嘱咐她的话——“你,尤其是你,人类小丫头,不要问问题!不要被他勾引发问!千万不要问问题!”
张夕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巴,但是已经晚了,矮小的家伙缓缓的歪了歪头,看向张夕,摘下了套在脑袋上的纸袋。
张夕吓的向后退了一步,他身后的王尔德轻轻扶住了她。眼前这个矮小的生物戴着一张假脸,像是把一个活人的脸皮贴在了自己的脸上,那张脸保持着谦逊的微笑,或者说是虚伪的假笑,然而眼角却有着一道隐隐的血迹。就像儿童用纸做的小玩意上流下的胶水。
矮小的家伙又向张夕靠近了一小步:“问吧,问吧人类,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的……”
话还没说完,王尔向旁边迈了一步,挡在张夕和这个家伙之间,一只手轻轻推了一下这个家伙,让他退回了刚才站着地方,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摸着自己的下巴:“你这家伙,明明能画的挺好的,为什么只把张夕的脸画成这个样子啊?你故意的吧?”
“啪”的一声,画板扣在了地上。矮小的家伙丢下了画板,笨拙的跑回了墙角,背对着众人,将脸埋在了手里。
当他再次跑回来时,张夕惊恐的看到他换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写满了沮丧的脸,是一张像婴儿般光滑的脸,甚至刚才那家伙一口整洁的牙齿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还没长齐的乳牙。“又是一张假脸”,张夕暗想,她甚至看到这张光滑的假脸左腮的部分有一个看起来像没贴平整的褶皱。
这个家伙伸出短小的手,怯怯的拉了拉王尔的衣角:“先生,你问了一个问题,需要支付报酬。”王尔打开了他的手:“那我还不问了呢,我才不想知道答案。”
“因为咱会取得这个女孩的表情,咱喜欢这个女孩的表情,张夕问咱一个问题,作为报酬,咱获得张夕的表情。”接着这家伙突然转过身,将脸埋在了手里,再次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张得意洋洋的狡黠的笑着的古铜色脸孔:“咱已经回答了,现在,咱要报酬。”
张夕的眼前出现了一抹红色,她的精神有点恍惚,只是感觉到王尔德拉了自己一把,将自己挡在了身后。她不知道是房间中白色的灯光变红了,还是王尔德手中的大剑炎魔变红了。
大剑开始燃烧,炎魔用威胁的口吻对矮小的家伙说道:“表情收集者!谈判不成立,老子现在打算烧了你这张恶心的脸。”
矮小的家伙飞快的套上了原本的硬纸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怜兮兮说道:“可是咱回答了问题,应该收到报酬,而不是被威胁和惩罚。”
王尔德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炎魔,向他道歉吧,这家伙太棘手,我们不想惹麻烦。”
良久之后,炎魔的声音传了出来:“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