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间的灯烛“荜拨”几下,陡然一亮后又黯淡下去,光线变得昏暗起来。
“用些茶水润润喉。”齐邯听出她声音里的冷涩,便执壶倒了小半盏温水递过去。
萧神爱接过那素瓷小盏,将其捧在手心里,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着,不大一会,一盏茶水就见了底。
正巧绮云买了蜜煎金橘回来。
用过了几颗,萧神爱才觉得缓过来些,仿佛连伤处都不似先前那么疼了。
医士交代好每日涂药的次数,在萧神爱抗拒的目光下,齐邯将药膏罐子小心翼翼收好,才带着她踏出医馆门槛。
转身去往大路上时,一男子恰好同俩人擦肩而过,步履匆忙的进了医馆。
萧神爱好奇地回首去看,见那人着一身绯袍,身姿挺拔卓然,猜测这当是刚才那妇人的丈夫。
“好像是她丈夫来了诶,这可太好了!”萧神爱拉着齐邯兴冲冲说了句。转过头后,却见清檀还在一个劲盯着那人瞧,不由问道,“你在看什么?”
清檀缓缓收回视线,轻声回道:“我瞧着那人背影,总觉得眼熟。”
萧神爱没当回事,摆摆手说:“你看他那身袍服,说不准是哪次宫宴见过呢。”
大郑制,绯色公服需五品以上官员方可穿着。
先前的小插曲过后,街市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沿着长街走了片刻,萧神爱一把扯住了齐邯的衣袖,仰着脸说:“齐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齐邯垂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见他一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萧神爱脸上写满了不高兴,顿时就想要发作。酝酿片刻,到底是忍耐住了,她哼哼几声:“刚才还说的好好的,翻脸就不认账了,以后都……”
她想了一会威胁的话,觉得倘若说“以后都不理你”一类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可再有气势些的,她一时又想不出来。
只能自个在那生闷气。
“讨厌死了!”最后她只憋出来这句话。
齐邯试着去拉她的手,却被躲开了,只得小心翼翼的去勾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缠上去。
“前面就是金满楼了。”齐邯侧首同她说,“是去买它家的碧玉簪子呢,还是再换一家瞧瞧?”
“嗯,还有糖炒栗子,要拐过一条街才有。”
萧神爱的眼睛蓦地亮了一下。
“原来你记得。”她小声说。
心中的那阵郁气倏地消散无踪。
齐邯失笑:“我都记着呢。”答应她的事,他又怎会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