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进来耳语几句,陆运便顺势随着他出了隔间。
听明白原委后,陆运冷笑了声,神色意味不明:“那就托武侯好生关照关照。”
亲信应了一声,又问道:“郎君,可需属下去打听那小娘子是什么来头?”人家不当回事,他们不能失了礼数。
陆运意味深长的笑了声:“不必,我已知晓是何人。”在亲信不解的眼神中,他淡淡道,“我瞧见檀儿了。”
“让人备一份厚礼,再往东宫下一份拜帖。”
上元夜的长安城注定不怎么太平。
大小案件发生了好几起,武侯和府卫们半点不敢歇着,人手才勉强够了。
其中以一起纵马案最为严重。
本来说不上什么大案,毕竟连血都没见,就是人群推搡了下,有些磕碰。
那几个闹事的还着一身华服,瞧着就家世非凡。换做往常,武侯都不一定尽全力追捕。
奈何人是平凉侯帮忙抓着的,送来时一个个鼻青脸肿,说是几人因拒捕自己弄伤的。平凉侯还特意交代了几人罪行,让他们莫要包庇。
太子紧随其后着人来下了令,陆中书侍郎也派人敲打……
这么多贵胄为这几人而来,就算那几人嚷着是什么王相之子、宋侍郎之孙,谁也不敢敷衍着过去。
按说陆运本来没这么大面子,然前面平凉侯和太子已经特意关照。横竖已经得罪完了,还不如卖了陆侍郎这个人情,将来被清算时,也能多个人护着。
车架在东宫延政门前停下,萧神爱还在试图拒绝上药:“太难闻了,被子里都要是这味道。”
“总归又不是你涂,当然不觉得难闻了。”她气呼呼的抱怨。
齐邯垂眸看她,蓦地就想起了从前。
因父死王事,他被授朝议大夫之衔、袭爵平凉侯,养于宫禁之中。
皇帝对他很关照,课业和用度也都上心,却也仅止于此。
那时的他,性情阴戾孤僻,清冷而寡言。即便是在校场操练受了伤,也是独自上药。有时甚至还将就着。
直至小姑娘拉着他的手,柔声问他:“哥哥,你怎么受了伤呀?”而后又替他挽起袖袍,要亲自给他上药。
她被所有人呵护宠爱着,犹如一轮明日般耀目,将躲藏在阴沟里的他照亮。
后来他便想着,该怎么让他的明日,只照向他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死王事。因为王上派遣的公事而死,等同于为国捐躯吧。
这是齐邯比同龄人权势大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父死王事,所以起点就比别人高。
俩人一个在东宫,一个在宫……四舍五入——也等于一起长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