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龄比俞近识大上几岁,但个子没俞近识高,和俞近识近乎冷漠的气质不同,孙久林更显得有人情味一些。
常晴和何虹就在不远处,看到孙久林过去,常晴松开何虹,看向两人。
何虹小声说,“孙教练不会和我们教练打起来吧?”
常晴:“……打起来?”
“宋诗雨,还有海燕,都输给我们了,孙教练肯定不开心啊,而且他们两以前是搭档,现在在一个地方比赛,都单独见过面,现在比赛结束了孙教练才过去,你看这个气氛,不得打起来吗?”何虹缩了缩脖子,还有些害怕。
常晴被她逗乐了,“他们是大人,大人不会动手的。”
两人在这儿讨论,是听不见两个教练的对话的。
孙久林说,“常晴这个孩子很不容易。”
俞近识懒懒抬眼,“要你说?”
“你跟我急什么。”
孙久林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他看过档案,知道常晴是右手换左手,否则别人过来,都是夸这孩子的左手厉害。
孙久林是国家队的教练,又知道常晴的事情,那么当初集训的事情,他自然也应该是知道的,而且,孙久林进入国家队当教练,可是在集训开始之前。
既然最后不录取常晴进入国家队的结果是“上面”讨论过的结果,而孙久林又知道常晴的隐秘病情,这么一看,结论已经很明显了。
“合着你是因为这小孩的事情,跟我生气?”孙久林哭笑不得,
“当初我听其他人说你不会在碰乒乓球,我是不信的,果然,你转身就去了省队当教练,这是什么意思?”
“我从没说过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小十,”
孙久林叹了口气,“回来吧,大家也想你了。”
俞近识没说话。
孙久林拿起俞近识放在桌上的背包,自顾自收拾起来,“陪我去喝杯酒。”
“你以前不喝酒。”
“那是以前。”
以前是运动员,酒精会麻痹神经,而现在,早就不用在赛场上那么拼了。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俞近识从他手里直接强硬地接过东西,转身离开,路上朝着常晴两人招手示意他们一同离开。
他没回头,只留下孙久林站在原地,看着俞近识瘦削而沉默的背影消失在场馆出口的人群中。
报纸的标题头条全都换成了全国赛相关——
《十四岁小将获得全国青少年乒乓球赛女单、女双冠军!》
《左拍天才!乒乓球新打法!让无数右拍选手无法抵挡的进攻!》
《击败国家队成员,鏖战前冠军,十四岁女将终夺冠!》
《乒乓世界》杂志更是花了一整个专题的界面进行报道。
冠军所在的地方台、中央台也对这次的比赛结果进行了播报!
全国赛男女子单打竟然都是左拍,左拍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这一消息比往年的夺冠消息更有冲击性,也更受人关注。
之前只是省赛,县里就把常晴当做了榜样宣传,现在人拿了全国冠军,不仅省队、省城有奖励,县里也有!
常晴把所有的补贴和奖励都留给了家里,常晓雷又寄回来一笔钱,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多买点好衣服,吃饱些。
在县里举办的庆功会上,落镇小学的老师们自然也在邀请行列上,班主任赵民很感慨,“当初我就说常晴是个好苗子,这个孩子,从小就能吃苦,也懂事。就算是不走体育这条路,读书也能有大出息!”
教体育的王利材更是笑开了花,在领导面前侃侃而谈,“我竭力向省队推荐了小晴,以她的本事,去区城的体校那是屈才!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不就进了国家队吗?才十四岁啊,真是了不起!”
县长也高兴,“我也非常喜欢打乒乓球,看到咱们县出去的孩子,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对了,孩子的父母今天怎么没来?”
知道常家情况的,才小心道,“这个,孩子的母亲早就去世了,一直是跟着舅舅长大的,常晓雷在工厂上班,以前被机器夹了腿,现在只能做个文职。今天呢要上班,没办法请假,所以人也就没来。”
“这样啊,那孩子父亲呢?”
刘贾的事,谁好意思在这儿说出来?
庆功宴就算是他们去请了刘贾,刘贾自己也没脸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