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代替校长来送礼的,中午会被留下参与午宴。这段时间人多眼杂,大多数本家人都会滞留在午宴会场,你要趁着这个时候潜入禁闭室。”他语重心长道。
太宰点点头:“嗯,我知道。”
“这种事情我还是很擅长的,放心吧。”他抬手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肩膀,脸上浮着一层浅淡的笑。
在他看来,悄声无息地把人救走,和无人察觉地将人绑架,本质上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他自然熟练极了。
……
禅院本家的占地面积相当宽阔,内里建筑尤其气派。和太宰治记忆中青森县的那栋斥巨资而建的大房子相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单是前院的庭园就修缮精美,青竹与假山,溪水与拱桥,典雅之余透着古朴的繁华。在高温仍未退散的季节,自成一处适宜乘凉的避暑之地。
今天前来造访禅院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越过前方的庭园便能看见人山人海的前厅。所有人都衣装革履,脸上挂着谄媚而讨好的笑容,虚与委蛇到了极点。
太宰治慢吞吞地跟在夜蛾正道身后,沿着古旧的鹅卵石路径直向前。他们代替校长前来,所以不必在前厅等候,很快便有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子前来为他们带路。
整个前院都是负责接待客人的地方,今天既然是嫡子的生宴,自然无法避免会有前来道贺的客人于前院四处游走。因此关押他人的禁闭室决计不可能出现在前院,只有可能潜藏在更深、更隐蔽的位置。
禁闭室虽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某种意义上却也是那些腐朽尖酸的家族沾沾自喜的地方——一个家族倘若不够庞大、不够权威、没有明细的家规制度,是不足以设置禁闭室的。
将刻薄的陋习沿袭至今,奉古旧的糟粕为荣誉,外表气派恢弘,内里却糜烂的犹若一滩烂泥。他们恣意宣扬着早已过时的言论,偏偏外人还争先恐后地跑来阿谀奉承,以求自己能够沐浴哪怕一星半点的荣光。
畸形而丑陋。
这就是这个世界隐藏在光鲜亮丽表面下的至深恶意。
更恶心的莫过于,每一个世界都是如此。
无一例外。
太宰的目光掠过路上那些虚情假意的笑脸,未被绷带遮蔽的鸢瞳变得越发深沉,像是有团漆黑的墨汁在从眼底向上蔓延。
咒术界的上层如若都是这些货色,那他也不是无法理解五条悟不愿回家的缘由。
——在这种令人作呕的地方作茧自缚,倒不如直接逃离,一走了之。
修养得当的侍女恭敬地为二人拉开一道障子门,内部是一处专供客人休息的和室,虽然只有几方榻榻米,却装修精良,置物完善。
她细声细语地向二人口述着午宴开始的时间与地点,为二人沏了茶水,才毕恭毕敬地退去。
“怎么样?”夜蛾正道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打理好布料上的皱痕后,挂置在一旁的衣挂上。
此话意指是否有发现禁闭室的地点。
他们无法确定这间屋子里是否有什么窃听装置。
“不。”太宰治微眯眸子,声音稀罕的低沉:“不怎么样。”
“中午的午宴,夜蛾老师就一个人过去吧。”他扯起懒洋洋的语调,像只午后缺乏休憩的猫咪,半阖着眼皮盘膝而坐。
“我有些不舒服,午宴就不去参与了。”
夜蛾正道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
*****
一个小时后。
夜蛾正道已经带着前头准备好的生日贺礼过去参与午宴了。太宰慢悠悠地从榻榻米坐起身,站在障子门外穿着皮鞋。
“系统,禁闭室在哪里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