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日子漫长,无聊之时,我也会左右手对弈打发时间。”
悟光静默,无声地打量他。沈叙怀说的轻松,可想想便知,十年孤苦的边境日子要有多寂寞难挨,才会让人自个儿跟自己个儿对弈。
这其中的难耐,他竟丝毫不提。
悟光忍不住问他:“叙怀,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年……你心中可有怨恨?”
他与沈叙怀是数十年的老朋友了,也是一路看着他走来的,当年的少年郎是开国功臣沈大将军的独子,文武双全,前途无量,受朝堂和百姓称赞,几近被先帝择贤立为储君。
可先帝至死还是未能摆脱世袭皇位,将龙印传给了无才无德、不被看好的太子。也是从那时起,陪着先帝一同打下江山的开国元老沈家开始走下坡路,沈老将军急病去世,年纪轻轻的沈叙怀也被新帝派到了边境驻守。
至此,京城再也没有了沈家的光辉。
想着当初的种种,悟光也忍不住替沈叙怀哀叹起来,当年多意气风发的少年,被边境十年的岁月磨平了光华。
如今英雄虽未迟暮,却已不再是少年。
沈叙怀忆起这些,却像是旁人的事一般,释然一笑:“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渊政王沈叙怀。”
是了,他如今只是渊政王。
一句话简简单单,就表明了心思。
悟光不再追问这个话题,转而又道:“那你可知,皇帝这回突然将你召回,是为何?”
沈叙怀不语,他也不知,在边境已默默待了十年的自己,原本以为自己要一辈子在边境孤独终老了,却在前几日突然被召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