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崔贤已至不惑之年,浸淫官场十几年,在某些时刻,仍会生出一股文人意气的冲动劲儿。
“二伯父,您同我讲讲朝中关系吧。”
这才是他拜访崔贤的目的。
崔贤微微沉吟后道,“如今梁党当道,内阁一共五人,吏部左侍郎张极峥是他的学生,另有户部尚书吴居廉,户部左侍郎康进,兵部尚书卢道从三人,这三人如今还看不明朗到底是站哪派,但所言所行倒不算失为官初心。再说梁首辅,他还有国丈身份,圣上压制不住他,许多大事都交由他决策,学生遍布天下,朝中支持他的人,各部都有,地方上更多,是以我说郭安近此人,究竟与梁首辅是不是一个派系的,还难讲。”
“景王已经开始争权夺利了,不过他除开渭西道节度使,应该还未拉拢到其他拥有兵权的人,我看郭安近应该不是他的人。至于西南处的晋王,有三道属地,也包括三道制兵权,若是想壮大实力,他大可选西北阮恒义,犯不着舍近求远找安东的郭安近,再说晋王治军严谨,军功卓越,应当也容不下郭安近那样的人。”
崔言之道,“那还有一个皇子,齐王呢?”
“齐王?”崔贤立刻不以为然,“齐王立志做个闲散逍遥王。”
“齐王出身不大好,我不知你听没听说过,他生母本是东宫女官,被圣上宠幸后封为贤嫔。”
“齐王是继贵妃的大皇子夭折后的出生的第一个皇子,皇帝喜不自胜,欲给贤妃升位。但彼时是太子妃的皇后还无所出,如果梁家施压,这个皇子被寄养在皇后膝下也不是不可能,还能落个嫡出的名分。”
“最终贤妃拒绝升位,只要求皇子养在身边,圣上自然允了,又觉得亏待了贤妃,登基后便升了贤妃父亲的官,原本济州府的县令小官一跃成为正四品知州。”
崔贤说道此处有些唏嘘道,“不过这二皇子生性跳脱纨绔,平日里最喜骑马射猎,听曲玩乐,不爱参与政事,还是圣上见他太过玩物丧志,才逼着领了个闲职。”
崔言之却隐隐直觉他才是个危险人物。
有些看起来温顺无害的猫,牙最尖,爪最利。
“如此说来,梁首辅极有可能是郭安近背后之人?”
“目前看来是,梁皇后一直没生出皇子,梁首辅定然也心急,若是后宫中再诞不出皇子,未来皇位就定然在晋王与景王叔侄俩之间,无论谁上位,梁党都必遭清算,梁首辅岂会坐以待毙,必定要找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