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天佑帝是存着提他入阁的心思,可这事儿八字没一撇,但梁示崇这番话又不像是在闲聊。
徐庸道,“阁老谬赞,下官也是依着陛下和您的教导,办好分内之事。”
梁示崇像等着他这句话似的,立马道,“你既然说也依着我的教导,那眼下有个大局,你顾不顾?”
徐庸愣了一下,没明白他说的“大局”是什么,而且这大局还跳开张极峥,需要他来顾,难不成是像景王那样,让他不要深究?
“请阁老示下。”
梁示崇道,“你既与郑国公闹到如此地步,就没有再退的可能,陛下仁厚,端看在先帝份上保他一份荣光罢了,便是想严惩,也得有个服众的由头,咱们身为臣子的,得思陛下所想,忧陛下所忧。”
这话透露出什么意思,只稍加揣摩便能明白,天佑帝想褫夺国公爵位,只是苦于没人递刀,怪道要让他顾大局。
徐庸垂着视线,紧盯着案上的空盏,梁阁老的茶不好喝啊。
“徐侍郎,你府上来人寻你,说有万分火急的事。”
门外的传达来得真及时,将徐庸从不知如何回答的尴尬中解救出来,他回看梁示崇,请示道,“阁老。”
梁示崇摆摆手道,“去吧,家中有事,准假,我同你说的,琢磨琢磨。”
“谢阁老体恤。”
徐庸说完便匆匆往外赶,刚接收完上级的暗示,又听到家中出事,心中不免七上八下,不禁猜测起家中到底是出了何事。
走出六部官署,远远便瞧见朱雀大街上立在马车旁的春雨,又走几步,春雨才瞧见他,朝他小跑而来。
“老爷,小姐找到了。”
“找到了?运回府了?夫人可知道?”
他一连串问题把春雨都问懵了,“老爷,小姐还活着呢。”
“什…什么?”徐庸脸上的悲伤皲裂一瞬,升高的日头照得他恍惚目眩,“你再说一遍。”
“公子找到小姐了,这会儿在安济医馆呢,公子派小的来跟您说,老爷,您要去安济医馆瞧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