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一叹,“这人啊,就不能太讲大义。”
卢道从就是因着心中大义,才会在明知安东府水深,陛下又恨不得除掉晋王的情况下,举不避嫌。
张极峥深以为然,道,“那陛下会疑心卢阁老吗?”
“陛下现在还不至于疑心,他岂会不知卢道从的真心,若是此仗大获全胜,自然没问题,可若是败了,那就不好说了。”
“那照老师而言,安东府必然要出事,咱们的人不会有问题吧?”
梁示崇看着他,反问,“咱们做什么了么?”
张极峥一顿,立刻道,“没有。”
“咱们现在在岸上,湿不了鞋。”
恰在此时,静室门忽然被推开,有人来禀,“老爷,外头不知是谁,教授一帮孩童唱童谣。”
接着便递给梁示崇一张纸条,上头写着童谣的内容。
梁示崇粗略一扫,眉头越夹越紧,张极峥见状也不禁将视线投向那张纸条,想要看清内容,“老师……”
“你也看看吧。”梁示崇将纸条递给他。
张极峥忙接过一看,吓了一跳,这哪里是童谣,这分明是催命曲。
若是传到陛下耳里,不用等槛送上京,郭安近首先就得脱层皮。
况且这会儿陛下应当已经知道了。
“老师,这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可不就是要出乱子了么?
任谁也想不到上京会突然传出这样的童谣,简直令他们措手不及。
梁示崇面色凝重,瞅着未下完的棋局,低声喃喃,“本以为北凉压境,他死在里头就能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