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最上面的一封赫然写着“郭都护台鉴”等字样。
宋钊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他伸手捡开,一张张纸翻阅下去。
越往下看,他便越心惊,此刻脑中的千万思绪已来不及去理,心中只汇聚起一个念头——完了。
这样的证据摆在他的眼前,别说天佑帝会信,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生出错觉,好像他真的干过这样的事。
若只是人证,他尚能辩驳对方是攀咬,可这白纸黑字,除内容他陌生以外,字迹他是再熟悉不过的,若单论字迹,他也可以辩驳说是对方找能人仿写的,可坏将坏在这每一封上都盖着他的私印。
他的私印从未遗失,对方究竟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弄走他的私印。
天佑帝一早就拿到这些东西,却沉住气拖到郭安近死了才发作,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查真相,他是在验证,他早就坚信不疑了。
屋顶泻下亮光,冬日的光变成刺骨的冰锥,一道道扎来,扎得宋钊浑身钻心疼。
他还能怎么做?以死证清白?
宋钊怔在原地,木然望着眼前这堆东西。
见他这反应,身后的众臣都不禁好奇起来,各个小心翼翼地探长脖子瞟向前方,魏太师忙不迭凑过去,想看看究竟都是些什么。
他胡乱捡起一封,粗略一扫,这不扫不要紧,一扫吓一抖,特供王府的纸张飘飘然从指尖滑落,魏太师猝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宋钊。
祖孙俩对视一眼,这一眼包含太多情绪,震惊、绝望、不甘、恐惧尽在其中。
宋钊是魏太师教导长大的,他的脾气秉性,魏太师很清楚,他自是相信宋钊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俩人惊惧于这堆嫁祸的“证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些都是冯昆查到的。”
天佑帝看着底下二人的反应,内心五味杂陈,他冷静几日,想着魏承光能查出些什么,他也就不必面临父子对立的局面,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魏承光那里什么也没查到,反倒是安东真传来曹晖杀死郭安近的消息。
他该怎么处理宋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