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阮氏成日抱怨,徐庸还只当徐琬玩玩而已,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见她似乎真动入道门的念头,他自然是坚决反对了。
这可与徐怀宁从军不一样,没有哪位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去修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席间三人轮流劝她,徐琬终是不堪其扰,含糊其辞应下,揭过话题。
……
上京城的繁荣与热闹从来与穷人无关,那条似贫民窟的巷子,黑灯瞎火的。
徐琬摸到那间屋子门口,熟练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薄而锋利的短刃,挑开门栓,推开仅容侧身进入的一道缝,整个过程,声音轻得难以凭耳朵分辨。
她没留意到白日放在门边的那占卜算命的幡已经不在了。
四周低矮的屋檐挡着,连月光都漏不进来,屋里乌漆墨黑的。徐琬靠在门后,凭印象将视线投往另一间屋子的方向。
奇怪,怎么感受不到气息?莫非那道士警觉了?
她持刃过去,掀开布帘,还是没听到呼吸声。
下一瞬,手中的火折子燃起来。
屋里空空如也,榻上的棉被整整齐齐,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跑了?
徐琬下意识想。
郑明锐给她的消息是,这道士想在祈福法会上将手中的玄铁法剑敬献给广散道人——天佑帝,此次是秘密到上京。
现下人不在此处,那就必然是进宫或者去月亭山的太清宫找国师去了。
徐琬冷冷勾起笑,早知道她白日里就该明抢。
不过没关系,这玄铁法剑便是呈给天佑帝,她也能将其偷出来。
她撇下布帘,举着火折子扫视一遍屋子后才离开。
夜晚长长的玉京河两岸张灯结彩,挂满各式花灯,河道上有人踩着冰刀杂耍跳舞,有人踩着冰刀舞龙灯,龙门桥上挤满围观的百姓,阵阵叫好。
两旁的勾栏酒肆,灯火通明,歌姬弹着琵琶抚着琴,唱起令人沉醉的词。
歌舞升平,海晏河清,大抵不过如此。
徐琬挤过龙门桥,忽然听到有人唤她。
“徐姑娘。”
她一回头,便看见人群中的漂亮少年,仿佛一块无瑕美玉,带着淡淡的微笑,目光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