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不言谢,这些书放在架上也是蒙尘而已。”徐庸说着去取出象棋棋盘,“时辰还早,你我对弈几局。”
“好。”
棋盘一摆,楚河汉界列阵,崔言之执红棋先行,徐庸紧随。
外头春光明媚,室内一片静好,两人盘坐在榻上,紧盯着矮几上的棋局,此时正厮杀得激烈。
第一局徐庸险胜,摆棋时,徐庸笑道,“言之啊,棋场如战场,你可别手下留情故意放水啊。”
崔言之无奈,他并没有故意放水,“伯父多虑,是您棋艺高超。”
徐庸乐了,“那看来我棋艺又精进了呀。”
只是这局下到一半,崔言之正考虑把马走到哪个角上,就听见徐庸幽幽然道,“言之啊,假如伯父将阿琬许配给你,你可愿意娶啊?”
什么?!
崔言之手中的马猛然斜出好远,撞开了旁边的炮,他惊愕抬头看向徐庸,指尖还按在马上,微微发抖。
他方才是听错了么?
徐庸要将徐琬……嫁给他?
他何德何能……
这就好比施舍给脱水之人以清泉,给饥饿之人以佳肴,爱财之人以金珠……
如此巨大的诱惑,无人能抗拒。
崔言之袖袍下的一只手死死攥着,他几乎花尽浑身力气才扼住心中的激动与冲动,状似平静地将歪掉的棋子摆正,收回手,神色坦然地问,“伯父可是与我说笑?”
“自然不是,我是认真在询问你的意愿。”徐庸抚着胡须,神情严肃地点了点棋盘道,“莫非你看不上我家阿琬?虽说她先前同裴家小子的亲事告吹,惹出些非议,但我这个女儿绝不是外头说的那般——”
“不是,伯父误会了。”崔言之急忙解释,“令嫒很好,我自无不愿,只是……我如今一穷二白,也没有一官半职,伯父为何会作此提议?”
“你现在虽是一穷二白,也没有一官半职,难保以后不会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啊?”徐庸面含笑意,“我与你伯母看中的是你的品性与潜力。”
“那……”崔言之心有惴惴,犹豫着问道,“伯父可问过她的意愿?”
他听到徐庸要将徐琬许配给他时,如蒙天恩,心中自是一万个愿意,恨不得立刻点头,可他还保有理智,他想知道徐琬是不是愿意嫁他,若不愿意,纵使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不愿强迫。
徐庸道,“这你放心,我定然要问她的意见,现在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
崔言之神色郑重,“能娶令嫒,是小子的福分。”
“那便行了。”徐庸放了心,笑道,“来来来,继续下棋。”
崔言之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下棋,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些话,只要一想到能娶徐琬,耳尖便不由自主泛红,走棋也是频频出错,直至被徐庸将军才幡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