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听错么?
崔言之更惶恐了,不会不妥么?
还在犹豫不决之际,墨玉已经跑动起来,一个颠簸下,腰身前倾,双手不由得环住身前之人。
清凉夜风拂过耳畔,似沁满甜腻花香和果香,一路穿过山花烂漫的春天和蝉鸣绿意的夏天,再到硕果累累的秋天,美好得令人忘乎所以,一颗心在胸腔里不停震荡,几乎快要蹦出来了。
周遭勾栏瓦舍的曼曼笙歌,长街上的沸沸人声仿佛全都消失不见,只有他们贴在一起,策马前行。
原来、原来抱住喜欢的人,是这种感觉。
崔言之紧张又兴奋,脑子似浓稠浆糊,什么理智都没了,只想着雄黄酒醉人真好。
前头的人问,“你手和呼吸怎么这么烫?”
烫、烫吗?
崔言之神思模糊地想,她是不是嫌他烫?
无端生出的自卑一下让他清醒几分,马鞍不够宽,躲是没法儿躲的,只能尽力不贴着,原本环抱的双手不舍地撤回,他蜷了蜷指尖,改成攥住衣角。
徐琬能感受到身后人的紧绷,但她没说什么,只要不摔下马就行。
时辰不早了,她得抓紧。
一路骑到梨花巷,徐琬拎他下马,自个儿也跳下来,将缰绳塞给他,“马留在你这儿,我待会儿回来取,对了,它叫墨玉。”
说罢也不等崔言之的反应,扭身潜入夜色。
端午时节,大街小巷,房前屋后,犄角旮旯,全都被艾熏过,还撒过一些雄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气味。崔言之握着缰绳,立在原地,呆呆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仿佛还在做美梦。
直到墨玉舔他,他才回神,偏头就对上一双明亮大眼,心里莫名生出一丝古怪羞耻,尴尬得自言自语,“我是不胜酒力,醉意太浓。”
也不知是要解释给谁听。
春芽见他牵着什么庞然大物进来,吓一大跳,提着灯笼往前一探,才看清是马。
只是这马似曾相识。
“公子,它是徐小姐的马?”
“嗯,它叫墨玉。”
“哦,您怎么把它给牵回来了?不会是徐小姐把它送给您了吧?”
“不是,只是暂时寄放在我这里。”崔言之将它拴在梨树下,抬手摸了摸,“是匹漂亮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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