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往灶中添了块柴,举着扇子扇风,灶膛中的火光映得他俊美面庞发红发烫,一双温柔的眼眸里却淬出冰冷的精光。
在巢州,他不仅毫无架子,日日前往病迁坊看望患疫的灾民,还干起熬汤药的活儿,底下的灾民一听喝的是皇子亲自熬的汤药,哪里还会觉得苦,纷纷争抢起来,反以能喝到为幸。
毕竟,一个温文尔雅,眉眼和煦,愿意深入平民百姓的皇子谁会不喜欢呢。
他“嗯”了声,淡道,“覃叔扬什么时候剿匪?”
“明日。”
“好,让覃荃把药材送来,再放出消息,等覃叔扬出发再动手。”
“是。”
夔九得到主意,立马下去安排。
宋钰则盯着舔舐锅底的熊熊烈焰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他似乎感受不到扑面而来的灼灼热气。
锅中的药汤开始沸腾,发苦药味随着蒸汽弥漫而出,钻入鼻端,勾得人反胃。
“轻风。”
片刻后,他开口唤人。
话刚落地,身旁便立马出现个侍卫,“主子。”
“把覃荃杀了。”
顿了顿,宋钰道,“下手轻点,给他留口气,让他看见你们‘栽赃’的过程。”
“是。”
郑明锐给他传信,内阁和御史台不约而同收到前太师魏承光提供的亲笔信件,证实是昔日在河东任知府的覃荃与粮商勾结,蓄意哄抬粮价,吃掉赈灾银。
正打算联合请求陛下重查程勖案。
梁示崇都愿意同晋王的人联手,可见是真想铲除他在渭西种下的势力。
宋钰觉得好笑,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他要在降罪的圣旨到来前,把覃荃的价值发挥到极致,等水彻底搅浑,看谁还分得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