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是不想让徐庸进的,毕竟同在吏部,境遇逆转,他觉得脸上无光。
“你还好意思提。”梁示崇本不想数落他,自个儿当成亲儿子培养的学生捅出篓子,非但不庆幸此次只是火燎了胡子,还只顾心疼自己的前途,真叫他冒火。
“要怪,你就怪你那个学生胡量熔。”
张极峥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祁稹。
安北先前大败北凉军后,其并未撤退,而是退回国境,时不时派出一股兵力骚扰一番。
安东亦是如此。
祁稹似乎打算长期耗在两地。
“他要打便好好打,不打便退兵,跟小孩儿玩交战游戏一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与齐王没谈妥。”梁示崇拂一把须,长吁口气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把金银散干净,祁稹哪儿会轻易走。”
张极峥不信,“便是全给他,他也不会走吧。北凉皇帝肯点兵给他,让他去打安北,定是他做过什么承诺,譬如攻占多少城池,若是不能完成,岂不无法交代。”
“我问你,攻占城池的目的是什么?”
“自是壮大国力,彰显国威啊。”
“彰显国威不必非要攻打中周,使者出使,建筑御敌工事,都是办法,至于壮大国力,若他谈和,既能从齐王那里拿到足量的金银物资,又能不费一兵一卒,还不叫交代?”
梁示崇无言摇头,“祁稹打安北,只是迷惑众人,除非……”
他顿了顿,接着道,“他是一面谈条件,一面等中周内乱,好大举进攻。”
张极峥不妙道,“咱们与他们的争斗,不至于会乱起来吧?”
“那可说不准。”梁示崇不太乐观道,“齐王和晋王如何想的,你不知,我也不知。”
他就能掌握一个天佑帝而已。
“晋王那里确实不好掌握,但齐王,咱们可捏着他的把柄呢。”张极峥拿出定心丸,“若到万不得已之际,直呈陛下,咱们应是无事的。”
“那把柄是个催命符,不止催他的命,还催咱们的命,真到那时候,都不用阎王来索。”梁示崇眼神中透出一丝疲惫,又好似有一丝欣慰的亮光。
他望着张极峥道,“你能分清孰轻孰重就好,内里怎么斗,那是国事,不能叫外敌寻到可趁之机。”
梁示崇心里无数次涌起后悔,他早该揭发的,如今已是两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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