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新古安静地听完林语的话,伸手把会标给林语在胸前别好。
“我没事,现在你放心了?”他问。
林语点头应诺:“所以我要回去了。”
洛新古唇角微微下压:“我现在这样子恐怕没办法开车,不然还能送送你。”
林语闻言皱皱眉,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手帕塞到洛新古手里。
“嗯……你先擦擦。”林语说,“我平时不常备这种东西的,只听别人说这是穿正装的标配,才带了一块。现在正好拿给你用。”
“后面什么打算,不参会了,要回慕尼黑么?”洛新古问完立刻觉得自己失言,话头略收,“抱歉,我不是故意打听你的行程。习惯一时改不过来。”
林语抬眸看着洛新古。
他真没想到有一天洛新古能跟他这么讲话——谨言慎行,小心翼翼,仿佛多说一句都是错。
他还没怎么下定义,洛新古就先用一层层枷锁困住了自己。
林语沉默片刻,说:“洛哥,虽然我觉得咱们维持现状比较好,但你也没必要总是对我心怀愧意。说得难听一点,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是我自己有心理障碍,所以才逼得你也这样难受。起码现在的洛新古,没有半点对不起我的地方。”
洛新古捏着掌心那块手帕,说:“阿语,你是个做事很决绝的人,这一点我不如你。但你不要把我‘愧疚’的权力也收走吧?”
林语一怔。
“你今天过来找我,我很感动,但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起没必要的心思。还是那句话,阿语,从今以后只有你伤我的份。你不原谅,我就永远离你远远的。”洛新古说。
林语蹙起眉头看着洛新古。
这话听得他心里又是一阵翻腾。
他酝酿片刻,道:“洛哥,上次你走的时候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在……后悔什么?”
……
雾气沉沉的伦敦,开始下雪。
起初只是点点绒花,很快雪花就大片撒下如鹅毛纷扬。
两个多小时后,林语回到了论坛现场。
所有的鲜花和红毯都已经收起,记者们举着相机从场内离开,无人再来注意这位姗姗来迟的参会者。
倒是一直等着看直播的同伴们给林语发来了一堆消息。
苏梦:「阿语,为什么你没去参加?」
苏梦:「你的材料在会议上展示了,可你人在哪?」
方晴:「林老师,你没出什么事吧?我好担心啊。」
最后一条消息是江淮左发过来的。
江淮左:「看到消息给我回个电话。」
林语在会场外面找了个安静地方坐下,现在海都那边应该是晚上十二点。
林语给江淮左发了条消息:「老师,您睡了么?」
消息刚发出去,他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屏幕上写着“江淮左”三个大字。
林语接起来:“老师。”
“阿语,你在伦敦吗?”江淮左的声音和缓,听起来没有生气。
林语稍微放心一些:“在的。”
“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
中间有很大一段空白,似乎是江淮左留出来听林语解释的。
但林语没有解释。
电话那头传来江淮左轻轻的吸气声。
“我看了整场直播,尽管你的材料已经很完善,我觉得还是有些可惜。下午要是你自己上去亲自讲,肯定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林语静静地听着。
“不过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你这么年轻。”江淮左说,“会议的其他发言我做了整理记录,部分重要内容也录了屏,回头让组里的人发给你。”
林语心头一酸:“谢谢老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