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最近太忙了,天天跟着吴子仓跑,哈哈和拉拉也各自有工作,三兄弟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玩闹了。
这会儿见大哥过来,二傻预备着,一个猛扑把大哥压在身下。
加起来一百多斤的重量……沈秋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咔嚓”了一声,好险没把骨头压断。
好在许翼及时制止了他们这种危险的行为。
带着三只狗子在草坪上玩了会儿。
他才牵着沈秋和刘清去办公室。
至于哈哈拉拉……又回到了他们的工作岗位“食堂保安”。
好好两只疗愈犬,结果来了养老院大部分时间都在守食堂抓老鼠……沈秋都替当初被祸害的救助机构抹泪。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成一般流浪狗给养老院领养呢。
沈秋胡思乱想着被拉到副院长办公室。
眼看两人反锁上房门,萨摩耶打了个激灵,忽然觉得有点危险。
小步后退的贴着窗户站,沈秋想。
如果待会儿要是发生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那就想办法跳出去好了。
但没想到的是……许翼直接递给刘清一份文件。
“那天您给我打电话后我就特意根据监控调查了球球当日来的路线,虽然有些监控已经被覆盖,但是交通队那边还有留存,包括路边有些小店里都会有,就一路摸排了过去。”
“发现这小家伙居然是从郊外赶来的,一路上目标十分明确就是冲着派出所去的。”
许翼说到这儿看了沈秋一眼。
沈秋有些心虚。
心说,早知道当初就演一演了。
许翼继续说,“我们根据监控找过去,又询问了周边的人,总算是弄清楚球球的来历。”
“放心,不是什么被训练过的狗,以前就是个宠物犬。”
沈秋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来历。
在半年以前,原身也是个吃喝不愁有人疼的宠物犬,它的主人是一个单身男性,不同于那个虐待狂,那人对原身还算不错不然也不会带去绝育了。
只不过一切转变发生在半年前,原身主人不知道为什么沾了毒,很快就把钱吸没了,后面没办法想要卖狗,原身逃跑这才流浪。
许翼说到这儿语气十分激动。
“说起这个我还要好好感谢感谢球球,要不是为了查你的来历,我也不会知道那边有人吸|毒,更不会把人抓到,总之今天给你加鸡腿!”
沈秋听得云里雾里,后面才听他说,靠着那些视频找到原身的那个前主人,直接带着禁毒的同事给一窝端了,听说警察到的时候,现场好几个呢。
许翼笑的牙不见眼,“禁毒的兄弟请我吃两天饭了。”
“其实饭不饭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感觉,这次过后我更想以后去云省干缉毒了。”
刘清拍着他肩膀,“好小子,有志气。”
“不过那按照你这么说,球球就是单纯的自己聪明了?”
“看上去应该是,人虽然叫雪橇三傻,但总有例外吧,网上不也有天生就很聪明的狗子?说不定咱们球球就是那种天生聪明的。”
刘清看着沈秋点点头,摸摸下巴:“好像也只有这个理由哈。”
萨摩耶歪着脑袋看他,人畜无害,就是一只可可爱爱的修勾罢了。
这事总算是过去,沈秋暗自松气。
许翼这次还带来了那个虐待狂的情况。
对方虐待动物的原因简单粗暴,就是变态,就是享受凌虐动物的快感。
现在这人已经被移送了检察院,听刑侦那边提的,应该会以贩毒,私藏贩卖管制刀具,危害治安环境被起诉。
在他家里救下的那些小猫也已经养好伤,接下来也会陆续送领养出去。
至于哈哈和拉拉的来历。
拉拉是虐待狂在救助机构救助的,原主人已经不可考,而哈哈因为是虐待狂在路边捡到的,来历同样也找不到。
“这种人,也不知道会被判多少年,只希望是越久越好。”
——
许翼离开后,沈秋的日子依旧是照常过。
偶尔去安慰一下伤心的老人,然后再陪几个老人出去溜溜弯。
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只是在这种惬意中,沈秋开始想起还在云省的张桓。
本来半个月前就该回来的张桓到现在都还不见影子。
最近一次他听刘清和张桓的通话,隐约听到是云省那边又出了事,所以张桓留的久一些。
这让沈秋心里有些慌乱,他有预感,所谓的出“事”和他有关。
但和他有关的除了那群老战友……沈秋实在是想不到其他。
因为这个猜测,他最近情绪都不高。
刘清还以为他生病了,天天喊着要带他去看病。
沈秋也想提起精神来,但未知的事情一直在心头打转,每天最期盼的就是听到张桓回来的消息。
好在,他没等多久。
那通电话后的一个星期,张桓回来了。
刘清说他这次并不是一个人回来,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沈秋紧跟着刘清去接他的时候,从他口中听到一个消息。
张桓这一次之所以这么久才回来是因为当年的战友……去世了。
刘清摸着沈秋的脑袋,低声叹气,“你可要好好安慰老张,一连去世两个老战友,这搁谁身上都受不住啊。”
沈秋眨眨眼睛,险些没回过神来。
去世两个战友……
是出任务……还是伤病?
当年的那些战友,就算是活到现在岁数最高也不过是六十多而已。
伤病应该不至于……难道是出任务?
他有些接受不了。
刘清一门心思都在张桓身上,也没注意到萨摩耶的不对劲,带着沈秋前往大门。
到了门口,外面早停了一辆车子。
沈秋一眼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张桓。
眉宇间满是疲惫和忧伤,下车后没有进门,而是打开后座的车。
沈秋的注意力本来都在张桓身上,但后座的人一下车,立马就被拉去了视线。
那个人……虽然满脸皱纹,但那张脸却十分的熟悉。
一个名字闪现在脑海中。
这个时候刘清又低声跟他说话。
自从知道他很聪明后,老人们总喜欢像跟人说话一样跟他聊天。
刘清说:“这个人……也是老张的老战友,才五十多岁,本来还一直坚持在前线的,但就前段时间,这位的妻子在押送毒贩的车上出了车祸……”
“两人无儿无女,唯一相伴的妻子去世。这不,这次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领导想让他往上升一升,因为妻子去世他不乐意,自己辞职了……”
刘清语气沉重,没再说下去。
沈秋的心却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疼的他无法呼吸。
从车上下来的人再不复当年英勇,他的左手空空荡荡,被张桓扶着,一瘸一拐的朝着门口走来。
他的眉眼再没有肆意阳光,只剩下阴霾和无尽的悲伤。
他叫林良,比沈秋大一岁,虽然只大一岁,但是在队里一直坚持自己是哥哥,处处照顾沈秋,两人当年说是亲兄弟都不为过。
依稀间,沈秋仿佛从他一瘸一拐的身影中看见了当初的画面。
如国内所有警察办公室一样,沙发上,走廊上都是睡得昏天暗地的又忙了好几个通宵的警察。
又一个通宵。
年轻人抬起头看向墙上时钟,抬手揉了揉后勃颈。
下一秒,手背上就贴了一个冰袋。
有人拿过他手中的文件,递给他一个空调被,“行了,快去睡会儿吧,我看你眼袋都快掉地上了,让师父看见保准要说我们欺负小弟弟。”
年轻人回头表情十分无奈,“我说小良子,你也就比我大一岁,喊什么小弟弟。”
“什么小良子!叫哥!行了快去睡,记得把你受伤的地方冰敷一下啊。”
“老幺。”身后有人喊他。
年轻的沈秋回头,看见手里提着早餐的年轻张桓。
“吃了饭去睡觉。”
那个时候都是年轻人,即便眉宇间满是疲惫,却也依旧意气风发。
那些年轻的身影逐渐淡去,来人已经站在面前。
沈秋抬头看过去。
记忆中平展的面容已经满是皱褶,再往上满头白发。
昔日少年郎,如今鬓上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