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喜欢这个礼物的,”沈如鹤独独拿走她的礼物,充溢着笑容看她,放到自己这边,“回去就好好做题。”
“争取不让宋望宁失望。”
宋望宁掀唇,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的少年,总是这样善良,初二那年如此,现在亦如此。
他送她的巧克力被她珍而重之,每个闪亮亮的包装纸都装在她最爱的盒子里,每隔几天就要拿出来温习一番。
宋望宁从来没后悔喜欢他。
这样美好的男生本来就像一束光啊。
仅仅一句话,化解了宋望宁的尴尬。
灯光流光溢彩,晃来晃去,打在脸上晦暗不明。
宋望宁悄悄看他一眼,万千碎落的灯火仿佛都亮在少年的眸中,爱慕在胸腔拔节生长。
送完礼物之后,大家聊着天,你一句,我一句,李荡开了桌游,男生们都去玩了,程佑歌经常跟他们玩,也过去凑热闹。
周浩孜孜不倦地唱着歌,包厢里一时热闹非凡。
江芜坐到沙发上,跟宋望宁咬耳朵:“我刚才看了半天,对面那个女生是季洲吧。”
“是啊,你认识?”宋望宁有点意外。
“就是咱们初中的啊,”江芜小声说,“你那时候满脑子学习,哪里关注过别人,她跟我们不是一栋楼。”
“我就是觉得奇怪,她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一直就挺文静的,人不错,跟着奶奶住。”宋望宁说。
江芜坚持自己的看法:“不对,看眼神不一样了,现在就好像抽走了魂魄?”
江芜压低声音:“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变故了?”
“应该不会吧。”宋望宁没听说过,也不想对好友妄加揣测。
周浩深情款款唱了首情歌,整个人沉浸其中:“我一唱情歌就上头,没心上人也想弄个心上人喜欢喜欢。”
“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沈如鹤,一堆追求的小姑娘。”一个男生笑着说道。
“话说,你们注意了吗?”周浩突然神神秘秘地笑了,放下了话筒,“昨天,一个姑娘点了首歌,说送给喜欢的人,祝他生日快乐。”
三中的学生回忆了一番。
程佑歌纠正:“没说喜欢吧,是重要。”
“二者有区别吗?都暗恋了,还能仅仅是重要?”
这个年龄段的人,提到异性,提到重要,无非就是喜欢,大家都心照不宣。
在广播室总归不能太直白,会引来校领导的疯狂攻击。
“这个节骨眼,不会是送给鹤哥的吧?”
“时间不一致啊,应该下周一才对吧。”
“你个笨蛋,”李荡冷斥,“周一都要放爱国歌曲,你忘了?不昨天送还能哪天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每多议论一句,宋望宁的心就多纠结一分,呼吸也倍加焦灼。
没人能想到,点歌的人就坐在其中,始终没有开口,缄默如她。
“这个话题没意义,”李荡又说,“别管是不是送给鹤哥的,关键鹤哥不在啊,又听不到。”
“我可看到你们在食堂吃饭了啊。”程佑歌说。
“你那是看到帅气的我,没有鹤哥。”李荡嘚瑟地做了个抖肩的姿势,“鹤哥奶奶过来了,回家吃的。”
原来这歌,沈如鹤没有听到。
就像那盒始终送不出去的胃药,变成了最隐晦深沉的秘密。
宋望宁的心突突突往下坠落,如乌云蔽日。
平凡如她,喜欢一个人,没有能力为他做什么。想为他点首歌,阴差阳错之下又没听到。
广播站放歌的时候都在放学十五分钟内,按照平常来说,明明他有机会听到的。
大抵她的人生总是充满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