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小姑娘拎着两大袋子东西,走了半天的路,累得气喘吁吁的,宋国军看都不看她一眼。
上次她讲了实话,宋国军到现在还在置气。
宋望宁也不会主动求和的。
这间病房有三个病床,还有两个带软垫的长凳子,家属就在长凳子上勉强休息,病房味道也不好闻,一股子熏人的臭脚丫味。
宋望宁帮着沈书珺将那些生活用品摆好之后,听见宋国军阴阳怪气地开了口:“你亲爹都住院了,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
说真的,宋望宁真没什么好关心的。
他给了她生命,却从没有一天真心爱她。不过没办法选择父母罢了。
宋望宁抬眸,看向沈书珺:“我爸怎么样了?”
“胃出血,不过挺严重的,那一阵真把我吓坏了,这次检查说的肝脏也不好,不能再喝了,再喝命都没了。”这话是对宋国军说的。
宋国军哼哼着:“净听那庸医胡说八道。”
沈书珺往外看了一眼:“这不是你家,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旁边病床的两个病号不理解的眼神落到了宋望宁身上,带着点轻蔑,似乎在说,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成年人?
“我怕什么?还不许人说了?这医院的医生哪有一个干净的,不就是想吃回扣,让患者多掏钱吗?就知道吓唬人,鬼才信那一套。”
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宋望宁将视线移到窗外。
他嗤笑着,沈书珺拼命使眼色,可宋国军压根没往外面看,哪想到,主治医生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寒着一张脸:“宋国军是吧?”
宋国军噤声,瞪了宋望宁一眼。
医生走了之后,宋国军又将炮火轰到了宋望宁身上:“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提醒一下我。”
宋望宁目光平静:“你不是不怕吗?”
宋国军恨不得抄起鞋底打人:“给我打饭去,饿死了。”
活蹦乱跳的。
真不像个病号。
沈书珺拿出来饭盒冲洗两遍,交到宋望宁手上:“食堂你知道在哪里吧?随便买点就行,多要个馒头,我也吃点。”
这都两点多了,宋望宁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没吃饭。
可能是看病的程序麻烦,这才刚歇下脚。宋望宁刚出门,沈书珺又追上来了:“你少买点菜,我也吃不下太多,你爸只能吃流食,要点粥。”
“我知道了。”
十几分钟,宋望宁回来了,她将病床摇起来,把盛好的小米粥送到宋国军面前,宋国军又不乐意了:“你就给我买小米粥?”
“就没点别的粥吗?”
宋国军现在症状还没缓解,要不然就不需要住院了,只能吃最清淡的食物。
现在过去饭点了,食堂里就只有瘦肉粥和小米粥了,瘦肉粥味道相对好一点,但是不好消化,她也是为了宋国军好。
可宋国军压根不听她解释,骂骂咧咧的,一点也不情愿:“滚一边去吧,别在这晃得我眼睛疼。”
临床的大叔都看不过去了:“你闺女多好,多贴心,你骂人家干嘛。”
总是这样。
他将他的粗鲁,没素质带到任何一个地方,洋洋自得。
病房里人不少,都有家属陪护,还有两个正在扎针的小护士。宋望宁像个局外人。
哪怕她只是陌生人,也应该获得该有的尊重啊。
“你们不懂,女孩就得狠一点教育,将来得嫁人,不得修理得狠一点?”
哦,原来是这样啊。
宋望宁抹了把眼泪,往外走去了。
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该回家去了。
年关在即,到处张灯结彩,医院又在市中心,旁边就有几个大型商场,路边的橱窗很热闹,挂着的全都是有年味的红色礼物。
精品店的音响正唱着歌:“曾沿着雪路浪游,为何为好事泪流,谁能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
宋望宁好难过啊。
街上全都是过年的气息。
好热闹。
只有她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