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的暑气了吹过,杏树大而薄的叶子被吹落,落到掌心里叶子对准太阳,会看到粼粼的光斑,仿佛无数只向光的小虫子在上面爬。
宋望宁怀念起初春杏花开遍的模样,起初是鲜嫩的红色花苞色越来越淡,粉得像霞,白得似雪。
宋望宁在开学时第一个来到教室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祥就进来了:“考得怎么样啊?”
“稍微有点难。”
“那就是不好喽?”
宋望宁笑了:“我都做出来了。”
林祥比了大拇指:“不错不错,来日可期。”
“他们都还没来先打扫打扫卫生吧。”
桌椅都乱糟糟的色的窗帘也蒙了层灰晨阳光熹微,还能看到灰尘在空气中跳舞的姿态。教室的地面算不上很脏,主要一股子霉味望宁打开窗户通风。
她洗完拖把,林祥走了,趁着这个机会紧从书包里拿出来信封,厚厚的一沓心翼翼放到了沈如鹤的桌洞里。
像一个虔诚而郑重的仪式。
打扫得差不多了,班里也陆续来了人,大家都分享着暑假的见闻,聊得开出了花。
宋望宁的心却一点一点提起来。
沈如鹤这次来得早刚进教室,刚把书包放进去,就探到了一个东西。
他将信封拿出来,眼神直接投向了宋望宁。
宋望宁的目光立刻就躲开了。
明明有过一秒钟的接触的。
明明把钱还上了,为什么她还是那么胆怯,不敢看他?宋望宁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有无数次,宋望宁想,如果她哪次平平静静接受了沈如鹤的打量,甚至回看过去,结果是不是不一样。
程佑歌压低声音小声说:“宁宁,我恋爱啦。”
依稀记得,程佑歌喜欢沈如鹤还是今年五一的事,这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已经隔世一般遥远了。
“谁呀。”
程佑歌捧着脸,害羞了:“嗯,你不认识,在一个补课班上课,就聊起来了。”
“这都高三了,你也不知道找个好时机。”
每场恋爱都伴随着悸动与甜蜜,尤其在初期,更像过山车一样,摇摇晃晃。在高三开始恋爱实在不是一个好时间。
“这种事情也由不得我呀,”程佑歌委屈了,“浑身像过了电一样,说喜欢就喜欢了。”
她笑:“有多喜欢?”
女孩笑盈盈的:“比喜欢沈如鹤还要喜欢。”
那应该是非常喜欢了。
“我下次把他介绍给你。”程佑歌看向季洲,“我暑假看见好几次,你跟那个男生在一起,想不到,洲洲竟然喜欢那一款。”
季洲脸色一红:“别乱说。”
程佑歌挑眉:“嗯,我刚才确实在乱说,不过你脸一红,我就懂了,老舍先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她皱着眉,敲了敲宋望宁。
宋望宁接话:“一个女子的脸红,便胜却了一大段对白。”
季洲也不再辩解。
宋望宁觉得,季洲似乎更阳光一点了。
说不出具体哪里变了,又似乎哪里都没变。
第一天课程并不紧张,晚自习之前宋望宁去了趟天台,上次来到天台,她欠了这辈子最不想欠的人,她说对不起,还发誓把钱还上。
旧事在头脑中重演,她那时仿佛遇到了人生中过不去的坎,世界一片阴翳,仿佛连云都跟她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