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没开灯,同在一个教室里生活了接近三年,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不过大家都默契没说话。
程佑歌低声说:“今天多好啊,世界末日,告白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宋望宁的心蠢蠢欲动。
她也想把满溢出来的爱意宣之于口,她张了张嘴,或许有一个瞬间是勇敢过的。
不必考虑明天,不必考虑后果。
也摆脱掉那层道德枷锁,什么闻宜不闻宜的,至少沈如鹤从未亲口承认过不是吗?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说辞。
电影在这时候结束了。
这是沈如鹤和她最喜欢的电影。
灯被前排同学打开了。
黑暗之于她,就像溺水的人,渴望抱紧一块浮木。她抱着浮木幻想,犹如堕进了魔鬼的圈套,然而褪去黑暗,又回归到了现实。
宋望宁怅然地叹了口气,刚才怎么了?她怎么会有勇气告白呢。
宋望宁回到家,家里没开灯,黑沉沉一片,静默又沉寂。
她往里走,才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宋国军身形其实比较高大,但在黑夜的掩蔽下,也只是模糊的一片,他点了支烟。
“宁宁,你真的那么恨爸爸吗?”
嗓音沉哑,带点儿鼻音。
宋望宁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回了房间。
晚自习结束,妖风仍旧刮着,不过玛雅人的预言时间已经过去了,再谈论起世界末日,只剩笑料。
季洲放学的时候独自出来,刚推着车出门,就看到一抹吊儿郎当的身影。
纵使这人已经非常努力往好学生的方向打扮,可是气质这东西,藏在骨子里,抹也抹不掉。
“你病好了,就这么瞎晃悠。”
季洲皱起漂亮的眉毛。
前些天陈止又生病了,季帆非得让她去看他,怎么着,她还成他家保姆了?
少年勾了勾唇:“那我想再病一次。”
“你就是病一百次我都不去看你。”
“我们洲洲有那么狠心么?”他全身都穿着黑,与这黑暗融为一体,懒洋洋地笑,含着少年人的恣意慵懒,“今天是世界末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这个梗都过时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张柔软的唇堵上了。
有些人看起来又冷又硬,然而唇却是柔软的。
他们接吻有过两三次了,还没哪次像这次温柔,额头低下来,抵着她的,因为身高差距,他微微弯腰。
少年的唇齿干净清冽,没有酒气,亦没有烟气——这人啊真是奇怪,嘴上凶巴巴的,却暗自将她的话记在心里。
“我想亲你。”
少年低声笑,慢条斯理的,又充满磁性,弄得人心尖痒痒的。
“谢谢洲洲,让我如愿以偿。”这次他明明没有箍住她,可她却没推开。
“有你这样的吗?上来就强吻。”季洲默默翻白眼。
陈止不在意地笑笑,喉咙里荡着散漫的笑意。
“怎么办啊,我第一次喜欢别人,要不然季老师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