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劭从鼻腔里冷笑:“我像不像,还用您定论?”他站起来,再忍不住,踹翻静安堂的桌椅,“您说说看,您作为国公府大家长,怎么就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下得了手!”
柳氏打了个哆嗦,老祖宗很快冷静下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裴劭目光如炬,盯着老祖宗和柳氏:“凡做过的事,必有证据。”
柳氏脸色蓦地发白,紧紧攥着手上手帕,说:“阿劭,你怎可对祖母如此无礼?”
裴劭牵唇:“还能更无礼。”
裴勉缩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裴劭一抻衣袍,气定神闲地转过身,一个招呼也没打,阔步迈出静安堂。
不愧是他哥,这也太能了。
要是他当年也去西北打仗,是不是就有这种底气。
老祖宗脸色青了青,气得直拍扶手,嘴里喊着作孽,柳氏忙上前去抚她胸口。
裴勉看时机差不多,想偷偷溜走,不料被老祖宗发现,老祖宗瞪着裴勉:“滚回来!”
裴勉喏喏。
老祖宗:“你今个儿又做了什么!什么叫和几个婢女在后园玩耍!”
裴勉终于知道,裴劭把自己揪过来做什么了——裴劭气完老祖宗,老祖宗又无可奈何,于是,专门留他给老祖宗出气呢。
这头,裴劭吹着凉风,思绪更加清晰,仔细回想静安堂的情况,更觉十有八.九。
若真是如此,那他当初,和内国公府分家分得好,可,林昭昭又是为何不肯让他知道?
她清楚,他对内国公府无甚感情,当初分出水霰堂,也是为和国公府其他几房分家做准备,她也不喜应付各些妯娌关系。
想起与她的争吵,他心口又凝起郁气,在水霰堂沐浴过换身衣裳,挑灯处理事务。
雪净堂的烛灯,在亥时准时熄灭。
黑暗中,林昭昭独自蜷缩在被窝里。
习惯裴劭大蒸箱般的温暖,此时此刻,难免觉得手脚发凉,心里缺了点什么,空落落般。
这一步,真的没走错吗?
她又一次问自己。
没有回答。
林昭昭打了个冷噤,似要倒春寒了。
夜半更深露重,林昭昭睡得不太安稳,隐约感觉到有人上了床。
有股浅淡熟悉的冷香,他的体温,是干燥的,灼热的。
他长臂一伸,环抱着她,又捞过她的手,捂在怀里。
热乎乎的。
林昭昭醒过神,刚睁开眼睛,便看裴劭闭眼,做熟睡状。
她道:“你……”
突的,裴劭睁眼凑近,咬了下她嘴唇,很用力,林昭昭痛哼一声,只听他喃喃:“别说话。”
裴劭又说:“我还没打算和你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