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绯晚走进挽月居时,正看到那位九渊仙尊站在那八角亭中,倚着栏杆微垂着视线,似乎看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他应该已经洗漱完毕,散着头发,衣襟当风。风吹过,他衣袂飘飘,雪白的衣袍上流动着繁复的暗纹,水波似的流荡。他的穿着明明很素,偏偏给人一种极清贵极华丽的感觉,周身都似晕着月光。
这小院的风景明明无限美好,但当这个人站在其中的时候,这小院里的一切都沦为衬托他的布景。
墨绯晚几乎想吹一声口哨。
她前世到死也没看到过他的真容,深以为憾。
现在她终于看到这位仙尊的真面目了,果然好看!比墨绯晚几百年所见过的帅哥加起来还要好看!美的不像人了。
墨绯晚喜欢看一切美好的事物,只要是长得美的,无论男女,她都欣赏,都想多看看。
她倚在一棵大树下,瞧着不远处湖中小亭中的九渊仙尊,月下观美人,这角度,这距离,这月光,刚刚好。
她抱着手臂正在那里纯欣赏。
那位仙尊忽然向她这个方向看过来,眸光如冷月,瞬间将墨绯晚笼罩。
“又来作甚?”九渊仙尊眉峰轻敛。
墨绯晚将手里的果盘一举:“给仙尊再送盘水晶栗子。”
九渊仙尊目光微凉,居高临下瞧着她不说话。
墨绯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其实她刚才给他送其他食物的时候,他就明确说过他已辟谷,不用送任何饮食来。
现在她又送这个来,明显像是扯了由头来见他。
上次来的时候,九渊仙尊好歹没给她脸色看,这次又来九渊仙尊看她的目光像看花痴碰瓷的。
墨绯晚一边在心里暗骂坑娃的便宜老爹,一边笑吟吟顶着对方的目光走过去,将那盘栗子向桌上一放,语重心长开口:“仙尊,这是您大侄孙的一片心意,所谓礼轻鹅毛重……”
九渊仙尊:“……”
他忍不住纠正对方:“应该是礼轻情意重。”
墨绯晚手掌一拍:“对啊,仙尊也知道是礼轻情意重嘛。您不要小看这盘栗子,它可不是一般的栗子,每一颗都是栗子中的精华,千亩栗子园也就能找到这么一盘,是您大侄孙他亲手采摘,特来孝敬您老人家的……”
她信口开河,声音脆如黄莺,说话的时候眼眸弯如月,让人莫名生好感。
九渊仙尊挑眉,他身在高位那么久,无论本门的那些弟子还是其他门派的大佬什么的,每个人都对他恭恭敬敬,动辄行礼。
知道他不耐烦有人啰嗦,他们向他汇报时也尽量简短,一句废话也不敢有。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种信口开河地胡说八道,还是一个灵力低微的小姑娘。
他觉得有点新奇,难得有了一点耐心,就没打断她。
墨绯晚扯完这篇鬼话后,瞧了九渊仙尊一眼,发现他的视线居然还在自己身上,他眸光如星光闪烁,若有所思。
墨绯晚心里微微一跳,这人的视线太有形有质,穿透力很强,总像是能一眼把人看透。这让她有些不爽,同时又有些不耐,就想利索地撤退:“仙尊请慢用,……画画告退。”
她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九渊仙尊凉飕飕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