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柳木木,威力也就约等于一百个尸骨罐吧。
接下来,燕修挤出了一滴指尖血混了朱砂,笔走龙蛇,又画了一张符。
这一次符纸虽然也在变黑,但速度减慢了很多,看样子至少也能坚持一两个小时。
符纸放到柳木木手上后,她感觉一阵暖意包裹住全身,再没有那种四面八方都是恶意的寒冷感觉了。
“好像有效果?”她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她满脸期待地来到燕修面前:“能不能帮我画二十张,不,十五张也行?”
这个后遗症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减弱,到最后一天,就没有这么危险了,她觉得自己省着点用,十五张符也能让她平安度过两天。
看燕修画符的速度,这个请求也不算难为他。
“不行。”
就这么被拒绝了,柳木木一脸失望。
燕修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难得多解释了一句:“血符有保质期,两个小时后会失去效用。”
也就是说,囤符是没戏了。
柳木木抓着他的衣袖:“再没别的办法了吗?”
她觉得算卦的后遗症,加上早上摇出的大凶一卦,没点办法,自己可能今天就要下去陪爷爷了。
“嗨,想什么别的办法啊,让他两小时给你画一次呗。”方川觉得自己可太聪明了。
旁边的警员捅了捅他的腰,小声问:“那晚上怎么办?”
方川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燕修,还有眼睛突然一亮的柳木木,默默闭上了嘴。
最后燕修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但也没把柳木木送走。
现在虽然是中午,但是他们刚刚抓了宁远,方川和燕修都要去审讯室,柳木木被留在了外面的办公室,有警员还专门去食堂给她打了饭菜回来。
走出办公室之后,方川凑到燕修身边,小声说:“人家姑娘也是为了帮我们抓凶手才变成这样的,你看她那个后遗症多吓人,总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吧?”
燕修瞥他一眼:“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乐于助人?”
“那不是你未来的小女朋友么。”方川还没忘记这茬,毕竟是算命大师嘴里说出的话,可信度那可太高了。
平时冷漠到连情绪都难有起伏的燕修,配上又刁钻又能惹麻烦的小姑娘,绝配!
他太期待两人在一起的那天了。
“我也说过,是她算错了,而且当时那层楼还有别人,包括你。”
方川摆摆手:“嗨,我俩审美不同,绝对没戏。小姑娘竟然觉得我脸有点方,我这是方吗?我这是男子气概。”
燕修捏了捏鼻梁,每天精神上被方川来回折磨不算,现在又多了一个。
方川见他不说话,再接再厉:“你把她带回家可能不太好,不然在附近酒店开两间房,每两个小时给她送一张符,熬过今天晚上算了。
明天没什么大事,除了审讯宁远,再就是等詹家兄妹醒过来,可以休息半天再来局里,你看怎么样?”
事有轻重缓急,柳木木眼下这个状况看起来确实更严重点,方川没跟他客气。
两人走到了审讯室门口,方川才听到他“嗯”了一声。
一下午,他们对宁远的审讯并不顺利。
他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可惜没有一个答案是方川他们想要的。没有掌握关键性的证据,根本撬不开他的嘴。
“两位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要说我是骗子,这个我认了,到时候上了法院该怎么判怎么判。至于詹宏业先生,我跟他就是普通的算命先生和客人之间的关系,他死了我也很遗憾,但这件事真和我无关。”
“詹宏业有一子一女,你认识他们吗?”同样的话方川已经听他翻来覆去说了好几次,并不为之所动。
“认识,他儿子以前我们吃饭的时候就见过,女儿是在詹宏业先生的葬礼上见到的。”
进来之后,宁远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不过他也很自信,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事。
他的收尾相当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即便是这些专门插手玄学圈子的警察,没有物证没有人证也不能治他的罪。
“你和詹家兄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在葬礼上见过一面。”
“是么?”方川抬头看向宁远,“詹妮可不是这么说的。”
宁远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眼睛微微睁大,只是短暂的变化,却被一直盯着他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宁远扯了扯唇:“警官,我和詹家的小姑娘无冤无仇的,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方川并不顺着他的话说,而是道:“刚才我提到詹妮的时候,你很紧张。”
他微微倾身:“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她已经死了?”
宁远这一次没有再说话,他闭上了嘴,似乎什么都不打算说了。
方川又问了几个问题,他不再给任何反馈。
收拾东西走出审讯室,方川对外面的燕修说:“柳木木果然厉害,这小子八成就是幕后黑手了。”
宁远一开始的信心满满,以及被告知詹妮没死后的应对方式,都在告诉他们真正的答案。
“可惜他的背景扫得太干净了,他到底受雇于谁,根本查不到一点线索。”
“没关系。”燕修双手插兜,他看着审讯室的方向,侧脸冷峻,“詹家兄妹还活着的消息已经被封锁,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迟早会有人来接手詹家的一切。”
“希望吧。”
“刚才医院传来消息,四点多的时候詹回天醒了。”燕修对方川说。
方川一喜:“走,去医院看看他。”
走出几步,方川又退了回来:“要不要把柳木木一起带上,如果晚上没什么事的话,你们直接去酒店?”
燕修没反对,方川就当他答应了。
柳木木被困在办公室里一下午,燕修每隔两个小时给她换一次符,其余时间根本见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