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注定充满硝烟的战争是属于陶酥和她妈妈单独的战争,宋桑池并没有参与进去。
她以为依照着陶妈妈这样不依不饶三番四次突袭求证的性子,这场架吵得应当不会过于短暂,却不想她刚刚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刚好碰到人从公寓楼大门口走出。
对方离开之前深深看了自己一眼,就在宋桑池以为她大约是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人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她预料中的添油加醋并没有机会能够实施。
太阳沿着地平线缓缓沉落下去,一场闹剧也跟着落幕了,微弱的夕阳余晖穿过树叶枝丫间的缝隙斑驳地印在地面上,看起来像是在预示着某些狼藉收场的事情。
宋桑池踩着轻缓的的步子回到了公寓里,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紧,她轻轻推开,往里走上两步便看到有个人正曲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巧的抱枕。
看样子,是在独自出神,就连门口进来了人都没有察觉到。
“我回来了。”宋桑池开口,试探着提醒了一句。
说完,她伸手按住了墙边灯光的开关,将客厅里的灯全数打开照亮了这一方天地——纵使外头的光线现在还未曾暗下去,但宋桑池以为,待在一个明亮宽敞的环境,有助于恢复心情。
不仅是开灯而已,她还兀自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整个安静的客厅瞬间变得有生气了起来,完全不似刚刚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做好这一切以后,她才站定在沙发旁垂眸望向陶酥,挨在对方身旁自然地坐了下来:“饿不饿,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呢?”
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明明知道陶酥是在为了什么事情出神,宋桑池偏偏不提,她将话题绕到了另一个无关的话题上,企图让对方能够感觉轻松一些,而不是被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了。
然而这样的好意,陶酥似乎并不想要接受。
“宋桑池,”她叫了宋桑池的名字,声音里隐约已经带些哭腔,抬眸,望向近在咫尺眼前的人,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瞬间就氤氲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而后蓄满了水雾的眼眶有湿润的液体滑落了下来,“我妈妈说我不知羞耻。”
从小就疼惜爱护她的妈妈说了这样的话,落到陶酥的耳朵里是十分重大的打击,即使这一切都是她们一手导演造成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挨骂的时候仍旧忍不住会伤心。
这都是人之常情。
宋桑池现在要做的只是充当一个合格的恋人,陪伴在陶酥身边就是了。
因为妈妈这句重话,陶酥伤心了大约两天的时间,不过转念一想这一架吵完以后她等于拿到日后出柜谈判的筹码,又觉得心里松快了不少,没几天便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事事关重大,陶妈妈好像没有将陶酥这样的“隐僻”透露给任何人听,因为陶酥这边没有收到任何询问的电话,不过倒是从表嫂那边得到消息,妈妈现在出门会友似乎已经不再热衷于让自己的姐妹们帮女儿介绍对象了。
似乎是转性子了。
这又是一个好的信号。
南大的师生们很快迎来了开学以后的第一个小长假。
不过却有一点点不太幸运,今年的国庆假期和中秋假期挨在了一起,倒是叫人觉得十分惋惜白白损失了几天的假期。
大一的新生们自八月底来校报到以后就直接进入了军训,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没有特别的假期,所以遇上这么一个七天长假大部分人都是肯定要回家的,学校要求统计的通知早在假前两天就发了下来,信息统计完以后陶酥略微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管理的两个班里选择留校的也只有那么寥寥五个人而已。
宋桑池也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