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招娣小心翼翼地赔着笑哄他,橘皮老脸强撑起来,怎么看都有几分心酸。
对于这位老太太的育儿方式漱流不发表任何意见,如何劝阻这位队友,明显那是柳瓒的事,她时间宝贵,并不乐意花在这些事上。
事实证明,这位柳家老爷果然心狠手辣,笑吟吟地威逼利诱道:“陶妈若不来,方才那笔银钱我可就追回来了。瞧爷这记性,差点忘了。”
又照着身边亲随踹了一脚。
亲随站直了,开始一本正经地……算账。
某某年,某某月吃了他柳家多少东西。
那糕点是多少厨子用了多少名贵的料耗费多少时间做的。
陶招娣呆了,老脸蹿红。她不就薅点儿封建地主的羊毛么,这至于么。
事已至此,曹氏和陶樵都不吭气了,默契地忽视了自家宝贝儿子的哭闹,甚至还拉下一张脸,拧了没眼力见的陶宝儿一把。
陶招娣有些慌,失了主意,被半绑半架着上了船,惊惧茫然地点了个头。
在柳瓒的验证下,漱流当着众人的面,不假思索地也往玉珏里滴入了一滴精血。
柳瓒还有点儿舍不得林月塘,虽然他明面上比试是输给了漱流,柳瓒问他要不要一起。
林月塘却摇摇头:“愿赌服输。”
了却一桩心事后,从陶家村折返回到家里,漱流直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一沾枕头就睡了个不省人事。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她又做梦了。
漱流眨眨眼,惊愕地望着面前这间眼熟的石室,
她又进来了!
还是那间石室,那本疑似玄文的道书。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漱流没着急翻阅道书,她怀疑是上次翻阅道书,心神激荡之下,她一时承受不住庞大的信息量才匆匆被弹出空间。
她在石室里转了一圈,下意识地就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笔墨纸砚上。
踌躇着提笔落下了一个象征着风刃符的玄文。
静心等待了一会儿。
没有什么异动。
自她停笔后过了一息的功夫,纸面上的字迹竟然缓缓消失了。
漱流心里砰砰直跳。
这玩意儿很像后世所谓的“水写布”,她纵然没练过书法,但她爹十分热衷于写毛笔字,经常在水写布上写写画画。
要知道符修人少,还有个特别蛋疼的原因。
烧钱。
符修练习过程中要耗费不计其数的笔墨纸砚,
不同等级规格的符箓,需要用不同等级的笔墨纸砚写就。一般的纸笔难以承受高阶符箓书写过程中产生的灵压。
比如说,练气阶段的符箓,基本上寻常的纸笔就可满足书写需求。
到了筑基阶段,则可能需要紫玉笔,烟霞墨之类的。
到了金丹期,则又要换成什么白虹笔,清虚纸之类花里胡哨的高级货。
这岂不是意味着,在这间石室里她用不着再采购练习所需的笔墨纸砚?漱流几乎不敢相信修真界那虚无缥缈的气机,当真有一天会落到她头上,
可那又如何?
危险与机遇并存。
漱流抿了抿唇角,双眼轻轻亮了亮。
毕竟,她很穷。
能省则省。
柳瓒到底是怎么做思想工作的,漱流不得而知,这几天里她一直待在石室内,不分昼夜地练习画符。